袁术身前,突然多了一头披毛散发,后足站立,指甲锋利,脸尖胡长的老鼠精。
它半蹲着站立,浑身散发着嗜血和阴邪的气息。
而手中,还攥着一只头颅的头发。
黏答答的鲜血,顺着头颅末端的扯断的血肉组织,缓缓滴落至地面上上,宛若洁白宣纸上浸染的浓墨,扩散开。
而在这只老鼠精的脚边,还有一具身穿深黑夜行衣,手握匕首的无头尸首侧躺在地,身体绷得笔直,还在小幅度痉挛着。
见此,众人目光错愕。
似乎……
是有人想刺杀袁大人,结果被这只老鼠精救了?
‘扑通’一声,这只老鼠精单膝跪在袁术面前,低下头,愧疚道,
“小鼠救护来迟,还请袁大人恕罪!”
声音传来,整条长街都针落可闻,众人纷纷呆滞立于原地。
只剩下越下越急的风雨声。
不知过了多久,灯台上那小吏手中的功将文书滚落在地,‘啪嗒’一声,溅起水花。
到处都传来惊叫声,
“妖,妖怪?!”
“老鼠精,是安济坊那只老鼠精!鼠患又来了,它果然没有死!”
“我早就说嘛!袁公祈勾结妖人,纵恶行凶!”
“好个狗官,竟然藏这么深?!”
也有灯台上的武者、修士,惊愕的说着:“那是李仙长,不对,李仙长怎么变成妖怪了?”
漆黑的夜下,风助雨势,雨借风威,天地间仿佛被一层水幕所笼罩,而这一切,纷纷被袁术那摇曳的目光装入眸中。
身后,灯台终于不堪重负,随着剧烈的摇晃后,轰然崩塌,香案板凳移向一侧,更有失足者掉出栏杆,滚到地面,哀鸿遍野。
袁术愣愣的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老鼠精,
“你,背叛我?”
老鼠精……或者说,李清岗,脸上肌肉扯动,根根肌肉如蚯蚓般蠕动翻滚,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
李清岗知晓自己法力低微,区区练气境界,就算催发了阴阳消涨镜,短暂换取十倍道行,也难以成就大事,重创甚至击杀袁术。
那便只有一条法子可走。
袁术不是想积攒功绩,博取名声,来赚得渭州一地的气运吗?
那李清岗便忠心耿耿为袁术效命,在所有人眼中打下乃袁术心腹、头号狗腿子的烙印。
再施展‘北斗叩步化形术’,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当日金钱鼠的模样。
蜕掉人躯,披上鼠皮,临场反戈。
以自己不算高明成熟的方式,为师门了结因果、为二师姐报得血仇。
“在下鹤鸣宫弟子,李清岗。于今日,斩妖除魔!”
平静的声音传来,激起的气流四溢,凛冽的妖气如开闸般涌出!
李清岗前踏一步,穿过纷飞的雨幕欺身上前,爪牙未至,凌厉的妖气便让空气都晦涩凝固起来,似乎要将袁术拦腰斩断般。
砰!
袁术被气机所摄,下意识振臂为枪,顺着水波击来。
但袁术心中有碍,不敢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习得法术的事实,只得以粗浅拳脚御敌。
毕竟以袁打盹的身手,虽然早年间也是百人敌的实力,但到了如今,早就被财色酒气掏空了身子,抱起女人来都双股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