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看着他转身进去,干脆利落地脱了衬衫,露出长期运动而流畅漂亮的背肌。
好烦啊这人,不做一天到晚在她面前晃,憋死了。她原本的睡意已经被折腾得所剩无几,只剩燥火攻心。随手摸过床头的手机,看着前几天刚拉的剧组群,有人在@她,好几条。【宁白】:@木木鸟,你不会睡了吧?老年人作息睡这么早?【宁白】:下楼来玩啊,我们在喝酒
【梁声】:@木木鸟,别装睡,起来嗨
林鸢看了眼浴室那边,某人还在洗澡,时间很长,像是在做坏事。不是,一个前凸后翘的姑娘在床上躺着,他居然???林鸢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群里还在不停地叫他出来。
她从床上翻身而起,非常干脆利落地拉开柜门,挑了条长裙换上,也没跟人打招呼,直接开门下了楼。
楼下的包房正热闹,灯光昏暗,人声嘈杂。演爹妈的中老年演员都没在,都是年轻人,很容易就玩上了头。“哎,林鸢来了,过来过来,迟到俩小时,罚酒三杯,喝白的。"旁边有人在喊。
“我酒量不好。"林鸢平时不怎么喝酒,上回宿醉的丢人还没翻篇,她不敢乱来,“换啤的吧,我能多撑一会儿。”
“行,点到即止。"蒋昀热情帮她解围,“不行我帮你喝。”“哎哟,这就护上啦。"宁白看热闹不嫌事大,“刚拍完两场戏,感情进展飞快啊。”
“人家这是绅士风度。“梁声开口,也体贴道,“抿一口意思一下就行。”宁白算是看明白了,这些男人,见色眼开,啧啧两声:“我们林小姐是团宠。”
林鸢受不了,也不想成为话题中心。
于是拿着面前的那杯啤酒一饮而尽:“你少起哄两句。”对于她这样毫无背景的人来说,有时候来了桃花,不是什么好事。就像是之前的沈砚,这么一大老板,小心翼翼才算是没有把关系搞得太僵。“你心情好点了么?“蒋昀坐她旁边,因为有人在唱歌,他不得已靠过去了止匕
“好多了。“林鸢露出非常标准的营业微笑。蒋昀说:“看你走的时候脸色发白,还怕你出事。”林鸢摇了摇头:“就是代入感太强了而已,现在已经好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拉进了点距离。
余光却看到包房门外,段祈野的脸,和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然后那人就在自己目光的注视下,推门而入。林鸢在心里很轻地啧了声。
不是要自己在浴室玩么,这就完了?挺快的。段祈野堂而皇之坐在了她对面,隔着一张长条圆桌,不近的距离,却能够直截了当观察彼此的表情。
他们都没出声,只是沉默对视。
林鸢有一种被他的目光锁定的感觉,浑身都变得僵硬起来。不打招呼就走,也不至于生气吧。
“你不是说你不来了么?"梁声过去搂他的肩膀,“分镜画完了?”“画完了,又忙了点别的事。"段祈野意有所指,“本来想跟人聊会天,结果被放鸽子了。”
林鸢听出了他的指桑骂槐。
斜睨了他一眼,看到屏幕上的歌,拿过话筒:“我也要唱。”是温诗宜点的歌,甜美挂,都不是她们俩平日里的风格。两人被迫组队,一人一句,不服输似的,嗓子都快夹冒烟。“好嗲。“梁声评价,“我骨头都酥了。”林鸢非常不解风情地打破他的美好幻想:“因为夹了。”“夹了吗?没听出来。“梁声挠了挠耳朵,觉得明明是仙乐,“你再唱两句,怪好听的。”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听不出这种?"宁白很好奇,“那绿茶能看出来么?”感觉到被影射,温诗宜转过头:“你又在阴阳怪气谁?”宁白表情有点无奈:“姐,你不要这么容易对号入座行吗?”这两人现在真是一碰面就吵架,要是旁边还有人在场,感觉下一秒就要互相扯头花了。
但放到台面上,又莫名觉得可爱起来。
蒋昀还挺认真想了想:“看哪种茶了,如果是要靠拉踩的话,傻子才看不出来。”
林鸢没头没尾接了一句:“那勾引,对你们有效吗?”这话让在场的几个男人都齐刷刷抬了眸。
毕竟一大美女说这话,就怪引人遐想。
蒋昀更是脸颊涨红,自动带入了这人是林鸢,结结巴巴道:“应该,应该有效吧。”
梁声还比较清醒,合理分析:“也得看是谁,没感觉的人,干什么都没用。”
“你要勾引谁?“宁白皱起鼻子,“男人都是坏东西,你可不要恋爱脑。”又是几双视线看过来。
林鸢没绷住笑了声:“我就随口一说,戏剧学的老师说,要善于观察每一类人,我就是突发奇想揣摩一下这类人的心态,万一以后要演呢?”“不是,都下戏了你还这么卷。"宁白整个人放松地瘫在沙发里,“放松会儿吧,明天又是一堆情绪紧绷的戏,累不累?”林鸢耸肩:“不累啊,有戏拍比失业在家好。”梁声感叹:“有这事业心,早晚成影后。不过这剧情。全是大开大合情绪戏,段导这本子写的,折磨人。”
“真的,这戏拍完,我得瘦十斤。"蒋昀拍拍腹肌,“就当减肥了。”一群人聊天空隙,林鸢唱完一首歌,拿着小叉子叉面前的水果。余光落在对面,那人不唱歌也不喝酒,只是低头玩着手机,房间偏暗,屏幕上的光印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看上去十分百无聊赖。林鸢这人挺记仇的。
起了报复心,报复这人说要钓着她的欲壑难填。于是微微抬脚,高跟鞋的鞋尖很轻地勾上他的西裤。段祈野抬眸,看向她。
把腿往后收了一点,拉开距离,但他腿长,再折腾也是白费功夫。林鸢得寸进尺,鞋尖顺着他的小腿往上爬,藤蔓似的。她清晰地看到段祈野的下颌绷紧了一瞬。
“下一首我唱。”
林鸢心情大好,一边若有似无地蹭着段祈野,一边拿过话筒,因为拍戏的烦闷一扫而空。
唱到一半时,段祈野突然低头,伸手抓住了她乱动的小腿。指腹滑过那寸皮肤,薄薄的茧带出一阵酥麻。“原来心疼我,我那时候不懂啊一一"话筒里唱歌的声调突然出来了一个奇怪的转折,万分突兀。
林鸢被众人盯着,尴尬至极,目光杀人似的锁定对面那个始作俑者。后者一脸气定神闲的笑,还微微挑眉,明目张胆的反击。真的,很幼稚。
林鸢轻咳了一声:“刚才夹猛了,嗓子有点劈叉。”蒋昀无脑吹捧:“还是非常好听。”
梁声加入捧场:“也是别有风味。”
宁白连连点头:“不要在意这些小事,继续唱,好听。”温诗宜在旁边撑着太阳穴,一脸痛苦,她到底加入了一个什么剧组,一群神经病似的。
“要不考虑考虑,把OST也一起唱了。"段祈野慢悠悠道。“不,我KTV大白嗓水平,就不丢人现眼了。”林鸢的脚踝被段祈野捏着,胆战心惊。
虽然房间灯光暗,压根没人会往桌下看,但这实在是太明目张胆,要是被别人看见怎么想。
她一手拿着话筒战战兢兢接着唱,一边暗地使劲儿,想把脚抽回来。对方却不如他的意,牢牢牵制,不让人动。长桌之下,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