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青石村的泥墙草屋沉浸在寂静中,唯有村西林氏院落外,火把的红光如蛇信般跳跃。林尘贴着窗缝,借着月光窥视院外,几道黑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他们身着灰袍,腰佩长刀,步伐沉稳,隐隐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赵氏的人……”林尘心头一紧,手不自觉地按住怀中的“天元残卷”。他虽不知赵氏与林氏的恩怨详情,但二叔林山每次提及“赵氏”,眼中总有掩不住的恨意与恐惧。今晚这些人不请自来,显然来者不善。
“尘儿,快藏好!”二叔林山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前,抄起墙角的锄头,粗糙的大手微微颤抖。
林尘咬牙,迅速将竹简塞进贴身的布袋,又抓起床头的柴刀,低声道:“二叔,他们有多少人?”
“六个……不,至少七个。”林山透过门缝观察,脸色越发难看,“带头的那个,步伐沉稳,怕不是普通人。尘儿,你从后窗走,去老槐树下的地窖躲着,别出来!”
林尘心头一沉。青石村虽偏远,村民却也听过山外武人的传闻,那些练过拳脚的江湖客,远非普通农夫可比。若赵氏派来的真是武人,他和二叔这点微薄之力,怕是凶多吉少。
“二叔,我不走!”林尘倔强地摇头,“他们找的是林氏,躲不过去的!”
林山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吼道:“犟什么!林氏的债,不该你一个孩子来背!快走!”他猛地推开林尘,拄着锄头挡在门前,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林尘眼眶一热,却知此刻不是争执的时候。他咬紧牙关,转身奔向后窗,推开木窗,翻身跃出。院后的柴堆散发着潮湿的木香,夜风冰冷,夹杂着远处传来的低语。
“林山,出来吧!赵氏的账,十年了,该清一清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带着几分冷笑。
林尘伏在柴堆后,借着夜色掩护,悄悄挪到院墙边。他探头一看,七个灰袍人已围住院门,带头的是个瘦高中年男子,面容阴鸷,腰间长刀泛着寒光。其余六人手持火把,目光在院落四周扫视,像是防备有人逃脱。
“赵奎,你赵氏欺人太甚!当年的事,林氏已付出代价,还要怎样?”林山猛地推开门,拄着锄头站在门槛前,声音虽颤,却透着股不屈的怒意。
林尘心头一震。赵奎?这个名字他从未听二叔提起,但看二叔的神情,显然与赵氏的旧仇脱不开干系。他强压住冲出去的冲动,握紧柴刀,脑中飞快盘算。
“代价?哼,林氏的血债,哪是几条命能还清的?”赵奎冷笑,缓缓抽出长刀,“林山,交出林氏的遗物,饶你一命。否则,今晚青石村的林氏,鸡犬不留!”
“遗物?”林尘一愣,脑海中闪过怀中的“天元残卷”。难道赵氏深夜来袭,与这竹简有关?可他分明是今日才在山洞中发现此物,怎会与赵氏扯上关系?
林山怒哼一声:“赵奎,你休想!林氏纵有千错,也轮不到你赵氏来审判!来吧,拼个鱼死网破!”
话音未落,赵奎身形一闪,刀光如匹练,直劈林山肩头。林山虽腿脚不便,反应却不慢,举起锄头格挡,当的一声,火花四溅。他踉跄后退,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二叔!”林尘心急如焚,却知自己冲出去也无济于事。他扫视四周,目光落在院后通往村外的小路上。那条路直通翠峰山,地形复杂,若能引开赵氏的人,或许能为二叔争取一线生机。
林尘深吸一口气,抓起一块石头,猛地砸向院外的一名灰袍人。石头正中那人后脑,灰袍人闷哼一声,捂着头踉跄倒地。林尘趁机高喊:“赵氏的狗贼,林氏不怕你们!有种来追我!”
喊声划破夜空,六名灰袍人齐齐转头,赵奎眼中寒光一闪:“小杂种,找死!老三老四,抓住他,活的!”
两名灰袍人立刻追来,林尘转身就跑,瘦小的身影没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