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方王权,分别是白洲帝微垣,千洲方外宫,以及东洲不问都。”
暮兮晚默默听着,垂眸一叹,心道她自然知晓。
自己若还活着,本该是方外宫的少宫主,千洲未来的继承人,而楚扶昀则一直是白洲的帝主,帝微垣也是这三方王权中,最为强大的一方。
楚扶昀闭目养神,指尖在膝上微微轻点:“三方王权到底也有高下强弱之分,东洲不问都,则是其中最弱势的一方。”
“但不问都,却是以‘慈悲’二字闻名于世的一处地界。”他缓缓睁开眼,看着前方没再吭声的暮兮晚,反问道,“方外宫如今必然已察觉到你的存在,若进了白洲与千洲地界,没有胜算。”
“还是说,你想回那方外宫,与你的师兄再续前缘?”
他语气很冷,没半点儿留情。
“谈谈,你们这对师徒不愿去往东洲的缘故。”
楚扶昀目光扫向这二人,微微颔首,好整以暇。
就像在兵营里,打量犯了错的下属似的。
暮兮晚抿了抿唇,吞咽一下,老实交代了:“我只是……和不问都的都主……”
“有仇。”
楚扶昀:“?”
暮兮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旧事,不得不诚恳道:“我以前在方外宫一展鸿图事业时,和东洲不问都起了金银财帛冲突,几次和他们的都主殿下大打出手。”
“这应该叫……嗯,商战。”她补充道。
“我还派人潜进过东洲,将他们的最大的那棵生财树浇焉了,气得都主冲出东洲一路追着我打,嗯,总而言之,我跟东洲都主称得上一声‘劲敌’?”
楚扶昀:“……”
暮兮晚感受到如芒在背的目光,鼓起勇气打直了腰背,用胳膊肘戳了戳长嬴,不服气道:“我说完了!师父你快老实道来!你又为何不想去东洲?”
“没……也没什么。”长嬴默默捂脸,忐忑道,“我和不问都的都主……”
“也有仇。”
楚扶昀:“?”
暮兮晚:“?”
长嬴强作镇定:“我曾经偷过骗过赖过东洲名酒‘十洲春色’共计三千六百五十坛,欠钱不还,上了他们的捉拿名剌。”
楚扶昀:“……”
暮兮晚:“……”
“听起来我比我师父靠谱多了!”暮兮晚不知从哪儿生出来一种自豪感。
楚扶昀揉着眉心,闭着眸,几番欲言又止。
日光明灭,在无言的沉默中,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顷刻间抬手结印,闻风往后一甩。
“轰隆——”
这道法术霎时脱手而出,似乎不偏不倚正正打中了什么。
暮兮晚面色遽变:“有人追上来了?”
楚扶昀道:“方外宫,太师仲容手下三十六部将的下属天兵。”
长嬴惊恐:“那怎么办?”
楚扶昀凝神:“不怎么办,在被追上之前抢先一步进入东洲地界,他们就奈何我们不得。”
暮兮晚收起方才所有随意的态度,抬手拨弄了几下仙船机关:“来得真快。”
仙船霎时不复刚才平稳之态,犹如脱缰之马飞驰而去!
方外宫的追兵们追得更紧了。
长嬴回头,只见天暗地昏,预计千百余兵将早已腾云驾雾,将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布下天罗地网。
“轰隆——”方外宫天兵动了真格,有无数法术接连砸来。
暮兮晚没放松,将楼船速度调到极致,躲开一道又一道法术,把追兵一众又一众抛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