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必定会把殿下的话带到,只是殿下……就不要考虑一番吗?”
陈公公躬身施礼,随即又小心翼翼的说道“朝中将领不少,殿下何必亲自赴险,殿下的身子已不比当年,还是三思为好。”
魏景焰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眼底生出了些许暖意。
这老头还和以前一样,心软仁慈,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却还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眼前忽然闪出在静业宫时,陈公公偷偷给自己送吃用的一幕,魏景焰的眼中升起了些许波澜,又很快落下。
“本王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烂死的京城,陈公公若是觉得在宫中待不住,便自请出宫吧,林松,拿银子来。”
魏景焰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林松顿时明了,片刻,拿着一叠银票跑了过来。
魏景焰接下银票,递给了陈公公。
“昔日之恩,无以为报,希望这些银子,能让你安度晚年。”
陈公公是太监总管,也经常经手银票,瞧着这足有万两一大叠,顿时感动的跪了下来,他高举着银票,哽咽着说道“老奴从未想过要殿下的回报,只盼殿下能长命百岁,一生无忧,这银票,老奴万万不能收。”
魏景焰的手按在了他的手上。
“这是本王的命令,你若敢抗命,便是对本王不敬,本王府中的侍卫,可是会杀人的。”
陈公公自然知道他是在吓唬自己,这孩子就是一个嘴冷心热之人,当年,一个妃子在寒冬腊月小产,他着急去给皇上报信,走的太急跌在路上,是魏景焰将他扶起,细心包扎,陪他一起去面见皇上,免去了他的责罚。
那时候朝中还没有国师,魏景焰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皇子,文治武功样样出色,除了性格倔强点,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陈公公曾经以为,如此出色的皇子,必然会是未来的储君,不想,不过是两三年的光景,他便从万千宠爱的皇子,变成了被软禁冷宫的可怜孩子。
何其可悲!
奈何他人微言轻,哪比得过国师权倾朝野,根本不敢在皇上多言,唯一能做的,就是暗中接继,让他能吃饱饭,别冻着饿着。
回想前尘往事,陈公公眼角微湿。
“老奴知道殿下心性仁善,变成今日的模样,都是无奈之举,却还是希望殿下能三思而后行。”
“仁善?”
魏景焰冷嗤。
“本王嗜杀成性,哪有半点仁善可言,陈公公未免也太抬举本王了。”
他收回了手,语气转淡。
“圣旨既已接下,便再无更改之理,你回去吧。”
见他心意已决,陈公公很是无奈。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犹豫一下,压低声音说道“殿下临行之时,可愿往宫中看看云淑妃,她,其实一直都很惦记殿下。”
魏景焰脸色忽变,沉声说道“够了,莫要得寸进尺,退下吧。”
陈公公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殿下保重,那老奴……就告退了。”
陈公公躬身一礼,快步离开。
宋槐序偷偷瞥了魏景焰一眼。
两人的说话的声音极低,众人跪的又远,根本无法听清,心里却忍不住寻思陈公公究竟说了什么,惹魏景焰如此生气。
再看他手中的圣旨,心思又有些复杂,只盼魏景焰此战大胜而归,分毫不损。
贺玉妍则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宋槐序,这贱人今日怎么没走,她不走,自己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