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迎娶婉月一事,我并无芥蒂,只是要先问问秦姊姊的意思。”
“而且,如今孩儿年纪尚小,不宜谈婚论嫁,此事先放一放吧。”
说完,他便直接转身。
朝着秦家方向而行。
只留给曾仕林一个后脑勺。
看着曾安民走的那般干脆。
曾仕林的拳头轻轻握起。
良久之后。
他终究一言未发,在仆人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
…………
在整个京中,与街边那弹冠相庆截然相反的,恐怕只有秦府了。
秦府。
如同被阴影笼罩。
悲寂的气氛自大门一直蔓延至厅内。
整座秦府,皆是头带孝布,身桌孝服。
在战报传来那日起。
秦夫人便昏厥而去。
秦守诚的独女,秦婉月整日以泪洗面。
棺材,镐素,一切都在管家的沉默中缓缓的安排着。
只等着秦守诚的尸体运回。
举行葬礼。
秦婉月面容麻木的坐在小院之中。
她呆呆的抬头。
看向院中那棵柳树。
如今已是临近七月。
京城也遍地炎热。
柳树的嫩枝极为碧绿。
“父亲……”
泪已经流干。
秦婉月的杏眼无神,绝望,沉寂。
她麻木的起身,缓缓地朝着秦守诚平日最喜欢的书房之中行去。
书房之中。
秦婉月的手指一点点的在秦守诚留下的那些字帖之上抚摸着。
她看着那些字帖。
仿佛看到了父亲那不苟言笑的身影。
秦婉月抬头,看见了一张被隐藏在众多字帖之中最深处的那副。
那副字帖之上。
勾勒着四个大字。
“以身为饵。”
看到这四个大字。
秦婉月的眸子再忍不住,泪水簌簌而落。
“老夫垂钓一生。”
“从无失手……”
“月儿!瞧瞧老夫新调的一尾大鱼!”
“哈哈爹!管家伯伯都对人家说了哦,这鱼是你从菜场买来的……”
脑海之中,一副副温馨的画面闪烁而过。
她紧紧的抿着嘴唇。
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望着那字。
泪水又不由自主的在眼眶之中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