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帅请。”
屈济之驱马上前,与顾北溟交耳而谈,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若屈某所料不错,瑞帝恐怕已驾崩了?”
顾北溟闻言并不慌张。
他知道屈济之是如何猜到的,无非是路上发现异人们尽失异能,推测泓池已启动。
“屈公错了,陛下……是得道了。”
“不可能!”
屈济之微微色变,语气亦不自觉加重了几分,道:“倘若瑞帝真得偿所愿,我等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顾北溟只是笑而不语。
屈济之见他如此神秘,只好道:“屈某却很佩服令公子。”
“哦?”
“实不相瞒,屈某离开雍国之前,曾与令公子谋划,欲除瑞帝。”
说到后来,屈济之压低了些声音,接着又道:“却没想到,屈某再到汋京,他已经做成了。”
他适时点明了顾家眼下的处境。
弑君的是顾家,现在顾北溟封锁消息、准备行篡逆之事,其实颇为冒险。
“顾元帅就没想过,眼下是促进中州一统的良机?”屈济之接着道,“与其冒着家族倾颓的风险,不如稳稳当当立万世不朽之功业?”
“呵,屈公未免太小瞧顾某了。”
屈济之见顾北溟态度倨傲,遂道:“可否让我见令公子一面。”
许多事,他终究是与顾经年更好谈的。
顾经年既是刺杀瑞帝的关键人物,又与殷景亘交情深重,眼下可谓是诸方势力的枢纽。
这种情况下,争取顾经年的态度,就至关重要了。
然而,顾北溟却摇了摇头,道:“犬子正在休养,并不见客。”
“是吗?”
屈济之抚须思忖,心中是不相信的。
眼下顾经年对天下局势如此重要,又岂能闭门谢客,这般作为,只不知有什么图谋?
……
又过了半个月。
汋京局势愈发紧张,瑞帝的死讯已隐约有难以封锁之势。
顾经年却依旧不曾露面。
屈济之猜测着他的图谋,心中惊疑不定。
顾北溟更是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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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
薛举举引着顾北溟到了屋门处,抬手道:“顾公请。”
“嗯。”
顾北溟迈步而入,闻到屋中弥漫着一股药味。
绕过屏风,只见沈季螭倚在榻上,脸色苍白,还很虚弱。
“侯爷,还不曾好转吗?”
沈季螭摇了摇头,笑容里有种生死看淡的释然,低声道:“我那爱妾薛举举,你也见了?”
“是。”
“那是陛下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沈季螭说着,似觉好笑,喃喃道:“可陛下却不知啊,我打动她的……是一颗凡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