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女式裹衣搭在了屏风上。
屏风那边,裴念换了一身白色布袍,才拿起她的官袍,忽见顾经年的身影晃了晃,出现在眼前。
她不由侧过身去,皱眉道:“谁让你招呼都不打就进来的?”
“我在练习技艺。”
顾经年说着,上前接过裴念手里的腰带,替她系上。然后,动作自然而然地便环住了她的腰。
“怎么穿官服?”
裴念往后稍稍一倚,靠在顾经年胸膛上,道:“我毕竟还是雍国的官,既回京了,该去趟衙门。你呢?今日觐见如何?”
顾经年道:“收获颇丰,殷誉和透露了一些事,让我对中州有了很多了解。”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瞒着裴念,而是把今日与殷誉和的谈话内容说了,且加上自己的分析。
“想必中州的缺口与诸国分裂有关,虽不知具体,可应该是中州一统便能让异人无法发挥异能,成为凡人之乐土。”
裴念对这话题很感兴趣,回过头来,问道:“所以,雍帝言下之意,他可以为了守护中州而归顺瑞国?”
“言语威慑罢了,他未必会这么做。”顾经年说罢,又问道:“你也是志在促成中州一统,对此没有了解?”
裴念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从小便听父亲说,唯有诸国归一,中州百姓才能太平安定。”
“看来你爹也许知道些什么?”
“你是怎么想的?”裴念问道:“你如今异能强大,是否并不想让缺口闭合?”
顾经年开口要答,话到嘴边又收住了,反问道:“你呢?”
裴念也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亲了亲顾经年的脸颊。
她的呼吸轻拂着他的皮肤,惹得他也想凑近她,两人鼻尖相碰,之后,得寸进尺。
“等等……我猜你打算去见卫俪,雍帝能得到消息,恐与她有关。”
“不急。”顾经年道,“她会来见我。”
“那我走了。”
裴念说走,却又没走。
过了一会儿,屏风上又搭上了几件衣衫。
二人没有再提起方才那个话题,以及彼此的看法,只是一味地缱绻纠缠,渐至忘情的地步。
他们像是预感到或许有一天会分道扬镳,恨不得今日就将自己燃烧殆尽。
天边,一轮红日西移,移入厚重的云层中,云朵被烧成了火一般红彤彤的颜色。
院中的树影渐渐被拉长,院门外忽然传来了对话声。
“成业侯在吗?”
“不在,一早就出门了,还没回来。”
“那,裴姐姐可在?”
“还在屋里。”
来的是卫语诗。
她今日穿了一件颇为飘逸的长裙,扎了个飞仙髻,戴了个简简单单的玉簪,她本就身材高挑,加上如今她皮肤白皙,眼神清澈灵动,已完全不见以前那个乡下姑娘张小芳的模样,这般装束十分好看。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一会儿,门便打开了,站在那的却是顾经年。
他该是刚刚睡醒,头发散落着,衣袍简单披着。
“阿兄?”卫语诗略有些诧异,“琴儿说你不在府中呢。”
顾经年道:“她未看到我回来。”
“阿兄回来,怎也不告诉我一声?”卫语诗略带些埋怨的语气,道:“还是今日听母亲说了我才知道,我立即就跑过来了。”
“是越国公主与你说的?”顾经年道:“她如何知道我回京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母亲说想请你过府一叙。”
“好。”
去往越国公主府的路上,他们没有使用异能,而是老老实实地乘坐马车,路上稍叙了别情。
末了,顾经年才提起卫俪之事。
他没有因为卫俪就疏远卫语诗,在他眼里,她依旧是当年那个救了他却无所求的单纯小姑娘,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听说,你母亲要成为雍国皇后了?”
“嗯。”
卫语诗闷声闷气地点点头,接着又道:“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母亲没与我说过,只说让我不用多管。”
顾经年道:“她是为你好,对了,她可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