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衡已迅速冷静了下来,道:“算计谈不上,我想多了解顾家罢了。”
顾经年沉着脸,不语,以不变应万变。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用沉默给对方施压。
赵伯衡其实也想试探顾经年,终于道:“敢问顾公子,令尊到底有何打算?”
顾经年一听便知,顾北溟让他暗中离京,果然是有大事要发生,而赵伯衡已经收到了苗春娘递来的情报了。
在这件事上,赵伯衡比他知道的更多。
“你果然在暗中探查我父亲。”顾经年不答,反问道:“说吧,你打探到了多少?”
“我倒是想问顾公子一句,你是故意把人送到居塞城的吗?”赵伯衡道:“若是,你父子二人确可谓心机深沉。”
“除此之外,还打探到什么了?”
“没有了。”赵伯衡眼神中透出诚恳之色,道:“这是实话,我想要与顾家合作,必不会透露此事,你们可以放心。”
顾经年没有再追问下去。
若问“把什么人送到居塞城”只会暴露他对事态的不了解,反而容易被赵伯衡利用。
于是,他只是旁敲侧击了几句,末了警告赵伯衡保密,便起身离开。
再回到顾宅时已是下午。
裴念、殷婉晴已经从书院回来,正坐在前厅等着他。
“你又不去学堂?”
见了面,殷婉晴先是这般调侃了一句,遮掩她来打探顾家意图的心思。
顾经年抬了抬手,道:“受伤了。”
“哦?谁伤的你?”
顾经年忽然不说话了,只盯着殷婉晴。
殷婉晴顿时感受到了压力,意识到自己还是太急了。
虽然没有直接问出来,但她明知真相却故作不知,不停探问,还是让顾经年察觉到了她的焦急。
“看来,那个匿形人是朝廷派来盯我的?”
顾经年开口,径直挑破了窗户纸。
有时,越真诚越坦荡越能在谈话中争夺主动权。
“什么?”
殷婉晴先是想否认,话出口后,自嘲地笑了笑,坦诚道:“我不知匿形人是谁,但朝廷确实看到那封信了,更重要的是,朝廷愿意包容顾大元帅,解开误会。”
这一句话,顾经年感受到了雍国朝廷对于顾北溟造反的忧虑。
雍廷必然愿意给出极大的诚意去安抚。
想到这里,他脑中灵光一闪,忽明白了顾北溟的用意。
顾北溟分明有更隐匿的方式递信来,为何会派一个那般显眼的信使来?像是在宣告“我写信给儿子了,你们都别看”,因为那封信,就是写给雍廷看的。
而赵伯衡说的那个人是谁也显而易见了,正是殷括。
顾北溟什么都知道,其意图也很简单——待价而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