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被斩下头的顾经年,则是赵伯衡找了一具尸体,让顾经年将其易容成自己的样子。
但目前看来,并非如此简单就能做成。
赵二不能感受到张小芳的痛苦,于是问道:“师父,是不是刺激得还不够?她不够痛苦?”
在他看来,相比于卫俪所经历的亡国之恨、被俘之辱,昨夜诈死几个人,只是小巫见大巫。
“不能再多了。”赵伯衡摇了摇头,道:“眼下,郡主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
之后数日,张小芳每一次醒来,都只记得昨夜亲眼见到所有亲朋死在眼前,都只见到赵伯衡以冷酷的话语刺激着她。
她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冷静,那些痛苦看似只是一次次地重新经历,但对身体带来的折磨都在累积,她的脸色越来越憔悴,双目无神,整个人完全呈现出了一种病态来。
这天,当赵伯衡盯着她的眼睛,依旧没能激出她的天赋,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见赵二如往常一般站在那儿,他便吩咐道:“记忆虽然清除,但她的痛苦已经到了能承受的极限……”
忽然,屋内一声轻响。
赵二瞪大了眼,惊骇道:“师父!”
赵伯衡回过头看去,见张小芳竟然从榻上爬了下来,推倒了一个瓶,拿起破瓷便往自己的脖颈狠狠地扎了下去。
“不可!”
赵伯衡吃了一惊,顾不得别的,抬起手,在空中用力一握。
那扎进了张小芳脖颈内的瓷片瞬间化为齑粉,但她脖颈上已是血流不止。
卫俪、顾经年、裴念、张大石等人听得动静已赶到了屋外。
“你们做什么?!”
张大石怒吼着就要冲上前,却被顾经年一把拉住。
“别再试了!”
张大石挣扎了两下,不能挣脱,哭喊道:“她不是你们的什么郡主,她就是一个乡下丫头,你们放过她,留她一条性命吧!”
顾经年目光看去,见赵伯衡已迅速拿出药膏在敷,硬着心肠,把张大石拉开。
裴念则自始至终站在那儿看着,一动也不动。
终于,张小芳嘴唇嚅动了两下。
“公子……”
赵伯衡转头看去,见顾经年就在屋外。
但是否让顾经年上前见一见张小芳,他不敢做决定,于是目光看向了卫俪。
“公主?”
卫俪心疼女儿,看着那满地的血,不由犹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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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芳再次睁开了眼。
记忆中,昨夜亲眼见到亲朋丧命的画面再一次浮现起来。
眼前,是赵伯衡那张带着阴险表情的脸。
她悲伤、愤怒,那强烈的痛苦像是扼着她的脖颈,让她透不过气来。
于是她奋然从榻上坐起,想与赵伯衡拼命。
“可惜你没能早看出我的心思,害死他们的人,是你!”
随着这一句话,张小芳心中泛起强烈的内疚,恨不得立即死去。
但,忽然间她却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