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与信王把自己炼成了螈人。”屈济之道:“太子殿下在查是谁助他们炼化,怀疑赵伯衡,但据我所知,此事恐怕是出自顾北溟的手笔……此人,志不在小啊。”
“怪不得你让我盯着顾经年,他知情吗?”
“当不知情,但身为父子,岂能没有牵扯?”
“知道了,我继续盯着他。”
“好。”
那椅子上的狐裘动了动,书房的门又被打开,不多时便被关上。
院子里,一只白鹤飞上云霄。
白鹤在雍京的上空盘旋了一圈,末了,落在了顾宅后庭中的一座假山上,须臾又振翅飞走。
假山下,草木摇晃了一下。
草木那边,一对男女正在对话。
顾经年今日才午睡了起床,头还没梳,显出几分不羁与潇洒来。
张小芳则是已从书院回来,有些拘谨地坐在顾经年的对面。
“公子。”
“你的身世已经确认了,必是越国公主之女无疑。”顾经年道:“也很可能就是我妹妹……唤我一声‘阿兄’吧。”
他说话时略略停顿了一下,考虑到卫俪说假话的可能性,最后决定,不管怎么样,都把张小芳当作妹妹来对待。
张小芳眼睛一酸,委屈道:“我有阿兄。”
“我知道。”顾经年道:“我与张大石也聊了,他永远会是你兄长,张小刀也永远会是你弟弟。”
“好。”
“你若不想认那个父亲,便不必认。”“好。”
“对了,你母亲有异能,与人对视,能读出对方所思所想。”
顾经年一句一句地交代着。
张小芳抬起眼,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却一点也没有看出他在想什么。
“怎么了?”
“没什么,那往后……我就是卫语诗了。”
“是啊,卫语诗。”
顾经年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少女的肩。
这个从未有过的亲昵动作让她一愣,竟是有些不争气地觉得,当他的妹妹也很好。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顾经年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丛。
他目力极好,分明看到有一根枯枝忽然断掉了,于是,他眼神中泛起了些许疑惑之色,须臾又迅速隐藏起来。
张小芳也好,卫语诗也罢,安慰过这个迷茫的少女,顾经年回了书房,提笔给顾北溟写了一封信。
父亲俩关系一直不亲密,但这件事,顾经年还是想要向顾北溟确认一遍。
毛笔在纸上游走,他坐在窗边,看起来十分专注。
忽然,他却是回身一甩,将笔尖的墨水向身后甩了过去。
这一瞬间,顾经年眯了眯眼。
他看到墨水飞溅出一串,其中有两滴没有滴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了空中。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