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经年遂稍稍走了两步,离身边的凤娘远些。
殷婉晴嘴巴都不张,以极小的声音道:“有件事,我思来想去决定告诉你,你自己悟。”
说着,她比了个手势,然后摆了摆手。
顾经年没看懂,问道:“什么?”
殷婉晴却是什么都没再说,转身走开了。
顾经年还想追问,却已有一队宫廷护卫过来,他遂停下脚步,思忖了一下殷婉晴那个手势的含义。
下一刻,殷誉成也到了,后面跟着殷淑与御医梁幸。
他是坐在步辇上被抬来的,一副病得很重的样子,脸色惨白,身上盖着薄毯……头发有些散乱。
前方,殷誉和回过头来,见状,当即露出关切的神情,问道:“八弟,你这是怎么了?”
殷誉成气若游丝,道:“病了。”
“什么病?”殷誉和追问。
殷誉成目光看向顾经年,道:“被气病了。”
同时,他也看到了顾经年身旁的凤娘,于是补充了一句。
“也是相思病。”
话虽如此,殷誉成自己心里却也感到一阵茫然。
一直以来他都疯狂地迷恋凤娘,也认为自己应该很想念她。
此时此刻,那风姿绰约的大美人就在眼前,可,殷誉成意外地发现,自己心中竟不能泛起一点涟漪。
他很努力地让自己兴奋起来,但做不到。
那感觉怎么说呢……就像看到了一只极漂亮的猫,他欣赏它的眼睛与优雅的气质,但根本不可能像喜欢一个人一样喜欢一只猫。
现在,他不可能像喜欢一个螈女一样去喜欢一个女人了。这感觉让殷誉成恐惧。
他开始思考复生之后的自己还是不是自己。
这个问题像一个黑不见底的深渊,他临渊而立,知道自己若继续想下去怕是会疯掉。
好在,当他直面本心,承认自己一开始对凤娘的迷恋是虚假的,他才脱离了深渊。
对权力与美色的渴望不变,他还是他。
想通这点,殷誉成对凤娘已完全没有了感觉,甚至泛起了厌恶。
这个该死的女人早就与顾经年有私情,却还瞒着他,今日,大可将她带回去杀了。
殷誉成如此,他身后的殷淑看向顾经年的眼神却没变,反而更多了几分执着。
从小到大,殷淑都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如今这种爱而不得的痛苦让她深受折磨,且越陷越深,顾经年好或不好已经不重要了,她就是必须得到他才甘心。
几个人就这么对视着,气氛越来越僵,直到殷括终于召见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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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进了永寿殿。
殷括如同一尊佛般高高在上地坐着,淡淡注视着他们行礼。
“父皇,儿臣是来请罪的。”
先开口的是殷誉成。
他虽虚弱,还是勉强起身跪拜,道:“前几日,儿臣与顾经年因小事争执,在京城大打出手,损伤了百姓房屋,亦伤了顾家归顺大雍的热情,请父皇赐罪。”
殷括没有说话。
殷誉成于是又道:“孩儿还因私事沦为京城笑柄,使天家蒙羞。”
他这么说了,众人便将目光看向顾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