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顾捕尉的一些事迹。」杜行严简略地应了,并不就此多作解释,
道:「你若对这些喷火柜感兴趣,看看无妨。」
顾经年得寸进尺,问道:「今夜凶险,我可否拿一个防身?」
杜行严深深看了他一眼,末了,点头道:「自无不可。」
「多谢。」
「我还有事,告辞。」
杜行严一拱手,往主帐的方向走去。
顾经年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再次看向那些喷火柜,周围的士卒们各自忙着,
也不理会他。
每个喷火柜并非是只能用一次的,马车载的更多的是装着火油的羊皮囊子。
这麽多火油堆在一起危险,因此,兵士们不等顾经年靠近,拿起一个喷火柜递给他。
「顾捕尉若要防身,只能拿一个。还有,且离此地远些。」
顾经年接过,入手沉重。
他不愿再引人注目,也没有多作纠缠,提着这个喷火柜走开,在僻静之处的一棵树下坐下,想着只多了这麽一个武器,又能如何破局。
一只小鸟儿忽然落在了他的肩上,叽叽喳喳地叫唤。
顾经年听不懂,自想着心事。
渐渐地,他眼神坚定了起来,心下作了某个大胆的决定。
若强食者相互勾妥协丶难以利用,那就由他亲自来扬了他们。
他遂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把里面的乾粮全都喂给了肩上那叫唤不停的鸟儿。
小鸟儿飞过山林,落在了一双柔美的手上。
凤娘捧着鸟儿,目光看去,却不见它爪子上绑着任何信件,只好听着它叽叽喳喳地叫唤。
这是枯木寨东边数里之处,三辆马车正停在林子里。
马车上看似满载着家当,可当箱子打开来,里面竟全是各种各样的吃食。
高长竿正坐在车板上,一口一口,慢慢地把乾粮塞进嘴里,吞咽得极为艰难。
「我真的,吃不下了。」
「再吃一块。」老黑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带人,你可别回不来了。」
「唉。」
一向贪嘴的高长竿难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因为太饱而烦恼。
他勉强把最后一块乾粮塞进嘴里,水也不敢喝,只嘟道:「我去了。」
说罢,他闭上眼,在林中默立了很久,很久,终于在某个瞬间忽然消失了。
「掌柜的,他去领人了。」老黑向凤娘道。
凤娘还站在月光下发愣。
不知何时,她手上的鸟儿已经飞走了,可她的手却还捧在那里。
「掌柜的?」
凤娘回过神来,一向灵动的眼眸竟有些发滞,喃喃自语地低声说了一句。
「他不与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