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狗男女就是在一起了,双双辜负了她的闺中好友沈灵舒,还跑来耍了她一通。
脑子里对这件事念念不忘,当夜,魏婵一整晚没有睡好。
她总觉得自己的脚冷冰冰的,往膝窝里一夹,偏偏又隐约回想起一脚端在顾经年靛上时的感觉,如踏进云端一般。
本就睡得不踏实,而睡梦中,她又忽然想到了一事,于是瞬间惊醒过来。
「啊!」
「公主?怎麽了?」
侍婢们围了过来,只见魏婵双手捉着头,把头发弄得乱七八糟,显得很是烦恼,嘴里如梦般地喃喃有词。
「我在他面前———-放屁了。」」
「噗。」
次日,当魏婵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在沈灵舒面前把这件事说出来,得到的却是一声抑制不住的笑,她不由大为着恼。
「你还笑我!」
「好了,我不笑就是了。」沈灵舒强忍着笑意,捂着嘴,道:「就是在我面前,你也不曾放过呢。」
「因为三哥从小就特别过,我才觉得没关系啊,换成别人,我肯定会收着点,谁能想到,那三哥竟是个假的。」魏婵显然非常懊恼。
沈灵舒只好安慰道:「宫中混进了一个刺客,人没事就好,一个屁而已,没什麽的。」
「你可知那人是谁?」
「我如何能知道,我若知道,定帮你把他灭口了。」
「这话可是你说的。」魏婵道:「我怀疑—————不,我很确定,他就是顾经年。」
沈灵舒颇为惊讶,问道:「为何?」
「裴念都来接应他了,他们就是有私情,我劝你别再傻乎乎被他们骗了。」
说到这话题,沈灵舒不说话了,把玩着衣袖,不知在想什麽。
魏婵道:「梁采星说了,你不信,觉得他是别有目的。我难道还另有所图不成,你连我也不信?」
「哪是不信,本来婚约已经解除了,我还能如何?」
「我看你还对他抱有同情,这可不行。」
魏婵想了想,道:「这样,你找个机会把那对狗男女约出来,当面对质,我揭穿他们。」
沈灵舒有些担心顾经年,这件事可大可小,冒充皇子,揭出来了是大罪,但所知者有限,只要魏婵不说,也许能遮掩过去。
她遂好言安抚了几句,问道:「你不会真要灭口吧?」
「亨。」
魏婵想到那个肆无忌惮的屁,终是握紧了拳头。
顾经年提笔,在纸上一点点勾勒出了他在昭文馆看到的地图,接着写下了上古时期沃民迁徙的记载。
但那是上万年前之事丶数万里外之地域,他这一份笔墨终究显得不足。
「只有这些了?」凤娘一直凑在他旁边看着,开口问道。
「是,我没找到那些注释与笔记。」
「没事的。」
出乎意料,凤娘语气体贴,又道:「回沃野的数万里路途终究还得我们自己走,中州的记载多些少些,差别不大的。」
顾经年道:「你之前说地图不全。」
「能有多全?」凤娘道,「我缺的,不是一份永远不可能找全的地图,而是回家的勇气。」
她接过顾经年手里的图纸,参照着,在她那张地图上又补了些内容。
低头写字时,她想了想,轻声道:「其实,你进了昭文馆之后,我就在想,
这一趟不论你找不找得到线索,已经给了我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