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蛭很危险,夺人而食。」
「是啊。」楼明德依旧坐在棋盘边,道:「你记得书院有个弟子,名叫顾经年吗?」
「近来才对他有所耳闻。」
「挺有意思的一人,灭越国之战,顾北溟俘虏了那麽多异人,很可能在暗中炼化,故而西郊之变一出,众人都知与他脱不开干系,没想到顾家最后还是把罪责推出去了。而把万春宫捅出来的就是顾经年。」
「顾经年?」关婉儿讶道:「他有这麽大本事?」
楼明德道:「据我所知,心也已落入顾家手中,若说不是算计好的,我不信。」
关婉儿微微一笑,道:「师兄还不是笼人,已关注起这各方势力来了。」
「我不喜欢算计,唯愿修身养性。只是世道弱肉强食,好材料就那麽多,总有人在孜孜不倦地争抢。」
「他不就是一个好材料?」关婉儿指了指那人。
楼明德道:「这里是崇经书院,不可做得过了。何况人如何研究,你我尚无从下手,且看先生如何吩咐吧。」
他此时才回头看了那人一眼,眼神没有带任何情感,像是在看一只被同伴猎回来的野兔。
人软弱,躲闪了他的眼神。
忽有几声鸟鸣响起,一只小鸟雀从崇经书院的方向飞来,落在了棋盘上,踩乱两枚棋子,爪子上挂着一个小纸卷。
楼明德解下纸卷,展开来,原本淡定的表情瞬间一变。
他异地看向坐在那的人,又看了看纸卷,目光来回移动了几次。
「你—
录人依旧是那低眉顺目的样子。
楼明德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道:「你是顾经年?」
随着这句话,人终于抬起头,眼神也变了,淡定中透着锐气逼人的神彩。
「顾经年。」
楼明德喃喃一声,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同时感到强烈的不自在。
他自翊卓绝,可不久前侃侃而谈,却不知所议论之人就在当面,着实是有些落面子,那超然物外的气质瞬间就被破坏了。
你—是何意?扮成人来试探什麽?
「我们都知道对方的秘密了。」
顾经年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师门丶君子社,其实是一样的勾当,只是从明处转到暗处,借学问之名,行炼化之事。」
楼明德摇头,恢复了些许从容,道:「世情如此,朝廷禁了私盐,百姓便买得起官盐吗?要的是私盐贩子守规矩。而君子社守规矩。」
「你挺懂说道理的。」
「但你乔装来打探我们,很没道理。」楼明德的语气冷了几分。
正对峙之时,那边,余苍带着沈灵舒与庄子渊从小楼出来。
「楼师兄,怎麽了?」
「你让人骗了。」楼明德语气冷峻,「把他们逐出君子社。」
「那名录—.」
「划了。」
最受震撼的是庄子渊,张了张嘴,满脸都写着不敢相信。
沈灵舒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有什麽了不起的啊,不就是几个生员结的社吗?我还嫌你们人少,不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