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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1 / 1)

第三十六章
解岸是解家坳解老爹的独子。
解老爹年轻时曾在战场上待过,他在一次战役中被敌军追杀,逃跑时跌落谷底,被一个采药的姑娘发现,带回家中救活,医好之后被招为上门婿。岳父是个土郎中,平时受治病救人。可在一次瘟疫中,岳父岳母都染着病。解老爹夫妻俩采药医治,可两老还是撒手人间。埋葬了岳父岳母之后,解老爹带着妻子回老家解家坳定居。由于没地没产业,只好打猎为生,
解岸从小就跟着老爹上山打猎。小伙子长得高大魁梧,臂力过人,擅长射箭,常常一箭双雕。可惜没上过正经学堂,他所识的字都是跟娘背草药名时认识的。山里的姑娘本来就少,加上他家穷,三十有几了,还是光棍汉一条。
前几天父子俩上山打猎时,发现一只大兽,可跟踪丢失了。心里有点不甘。
这天早上,天空飘着大雪。解老爹对解岸说道:“现在白雪皑皑,那个大兽出没时容易留下明显的脚印,便于咱们辨认,咱们父子何不出去碰碰运气呢?”
解岸说道:“我正想和老爹说这事呢。既然如此,请老爹稍等,孩儿回房推备一下便出发。”
解岸是个手脚勤快的人。很快,一个身着虎皮猎袍,头戴虎皮猎帽,脚穿长筒牛皮猎鞋,腰里束着皮带,手里握着一把猎枪,背负着一张牛角大弓的年轻猎人从房门里走了出来。
解老爹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嘴里喃喃自语道:“我儿若从军,定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若当上将军,何愁讨不到媳妇儿呢?”
解岸知道,老爹近来总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里的意思解岸知道。第一次发现时,解岸心口一热,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后来每当老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时,他再也不敢迎着父亲的眼神了,生怕真的掉下眼泪。
庭院里积了一些雪。
解老妈拿着竹梢捆成的扫帚扫着雪,见父子俩出来,马上放下扫帚,回火房里拿来干粮袋挂在老伴的猎枪上,嗔骂道:“真是一对劳苦的活宝──大雪天在家都待不着!”她回头看看儿子魁梧的身躯,“你爹腿脚不太灵活,多照顾他一点。”
解岸点头说道:“娘,岸儿会的。”
两个猎人,在暴风雪中打猎去了。
傍晚的时候,解岸背回一个女人,衣裤都沾满血迹,昏迷不醒。
解老妈见了大吃一惊,颤抖地问道:“你们误伤了人啦?”解老爹摇摇头。
解岸问道:“娘,把她放那里好呢?”
解老妈站着不动,死死地盯着儿子背上的女人。解老爹见了,解释道:“她是我们在落雁坡的大深谷里发现的!那里还有两个姑娘和三匹马,都被埋在雪堆里死了,幸亏她挂在树枝上,拉上来时还有气,所以我们把她背了回来……”
解老妈听明白了。
她一边伸手在伤者的鼻孔前试了试,一边说道:“落雁坡的大深谷是个不吉祥的地方,每年都有人在那里跌落而亡。”她抬头看了看儿子,“果然还有气。岸儿,你把她背到娘的床上,娘要对她作详细检查,看看伤势如何。”
解老爹问道:“他娘,你让她躺在咱们的床上,今晚我睡那呀?”
解老妈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同岸儿将就着睡吧!”
解老爹笑道:“全听你的。”
他们所说的落雁坡就是上次李沐文和江红下马歇脚的官道旁的那个山坡。读者还记得,当时江红曾经对李沐文说过“那段官道开得很不合理,是危险路段”这些话吗?
解岸按照娘的吩咐把伤者背回娘的床上,然后问:“娘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解老妈说道:“你们父子都到门外待着,叫你们才许进来。”
解老爹和解岸都离开了房间。
解老妈关上了门,半天才伸出头说道:“你俩可以进来啦!”
解岸进来后问道:“娘,她伤势重吗?”
解老妈笑道:“老天保佑,伤势不重,只是一条大腿骨断了。”
解岸焦急地问道:“那怎办呀?”
解老妈胸有成竹地说道:“治呗,娘保证能治好她。”
拼接大腿骨的手术开始了。
解老爹和解岸把一直昏迷中的伤者倒挂在屋顶的横梁上,解老妈上前两手紧紧地抱住伤者折断了的大腿,轻轻地牵引着,只听见“咔哒”一声,解老妈一边按摸着,一边说道:“断骨已经拼接好啦!”
解老爹迅速地把断续膏放在解老妈的手中,解老妈均匀地敷在断口的四周。
还未出声,解岸已经适时地把竹片和绷带递了过去。解老妈把竹片贴在伤者大腿的四周用绷带固定好,然后松了一口气说道:“非常完美!你俩小心地把她放下来,让她平躺在床上,要缚住她的身子,别让她动。”
这一夜,解老妈彻夜不眠,坐在床前护理着伤者。
第二天早上,解岸过来探望:“娘,醒过来了吗?”
解老妈看了看儿子,笑道:“她未醒。不过这样更好,她死死地躺着,接口不容易移位。”
第三天早上,解岸过来探望:“娘,她醒了吗?”
解大妈说道:“也许她太累了,还未醒。”
解岸问道:“娘,她会不会永远醒不过来呀?”
解大妈说道:“如果是这样,娘也没方法!”
解岸问道:“娘,我们该怎么办呢?”
解大妈说道:“耐心等呗,娘相信她会醒来的。”
到了第七天早上,解岸垂头丧气地回到母亲的房间。
解老妈高兴地告诉儿子:“她夜里醒来一次,问这里是那里,还问娘是谁。”
解岸高兴地问道:“娘,您怎么回答地呢?”
解老妈笑道:“娘对她说,这里是解家坳,娘是背你回来的猎人解岸的母亲。”
解岸问道:“娘,您没问她是谁吗?问她名字了没有呢?”
解老妈失望地说道:“娘问了,她好像失忆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且一直喊头痛却没说大腿痛。”
解岸忧心忡忡地说道:“娘不是说她除了断了一条腿之外,伤势不重吗?如今却喊头痛,怎么会是这样呀?”
解老妈拍拍儿子的后背,安慰道:“岸儿放心,娘会全力以赴把她治好的。”
解岸感激地说道:“谢谢娘!”
解老妈狡黠地问道:“她是你什么人呢?用得着你来谢谢娘吗?”
解岸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他涨红了脸,走出房间。
荆南。
戚瑶瑶和白云彩云离开兵营之后的第二天,镇南将军便派人到荆南知府衙门请来张洞,对他说道:“张太守,当初咱们在江堤上喝醉了酒你曾同顾玉编将的龙凤胎妹妹顾玉茹定有婚约,不知道有效是否?”
张洞说道:“当然有效啦!怎么?顾将军的妹妹本人不同意吗?我可有信物在手哟!”说着从腰上解下娄氏宝剑,拔出舞了几下。
镇南将军说道:“既然如此,顾玉偏将的妹妹顾玉茹过几天就要来荆南,你有何打算呢?”
张洞喜出望外地说道:“她来荆南啦?那我马上同她完婚!”
镇南将军笑道:“需要这么急吗?”
张洞说道:“镇南将军您饱汉不知饿汉讥,我一个人在荆南当官,身边一个伴儿都没有,冬夜被窝冰凉凉,早就盼望有一个女人来暖被窝啦!请问镇南将军,今天咋不见顾玉偏将呢?”
镇南将军问道:“你有事要找顾玉偏将吗?”
张洞太守说道:“我要同他商量令妹嫁妆彩礼之事。”
镇南将军故作姿态地说道:“真不巧!前几天顾玉偏将已接到任务外出执行去了,几个月后才回。他已经知道他的妹妹要来荆南,临走时委托本将军帮助打理其妹妹出嫁之事。他说彩礼就免了,只希望你今后对其妹妹好一点。”
张洞说道:“我张洞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请镇南将军转告他,我张洞今后一定好好对待他的妹妹的,请他放心!”
镇南将军说道:“既然如此,那请张大人快回去准备,三天后派花轿到东城门外迎接新娘。”
张洞高兴地说道:“届时,镇南将军一定来喝喜酒啊?”
镇南将军笑道:“那当然喽!”
送走了张太守,镇南将军马上升帐。
他首先命令几位得力统领马上带着本部人马到几个险要关口驻扎布防,重点是防备北真人越境来烧杀掠夺。
最后,他环顾了各位将领的面,大声喊道:“顾玉偏将在吗?”
顾玉出列施礼道:“末将在此。”
镇南将军说道:“顾玉偏将,本将军免去你的营指挥职务,即日解甲归田。”
顾玉问道:“凭什么呀?”
镜南将军拿出一张朝廷任免诏命:“凭这个。”原来,镇南将军早就上书给朝廷,请求免去顾玉编将军职务。朝廷下诏,同意申请。
顾玉偏将流着眼泪对镇南将军说道:“离开兵营,我能去哪里呀?”
镇南将军走了下来,在顾玉偏将耳旁小声说道:“玉茹姐,你快点收拾东西,三天后,张太守在东城门外迎娶你……”
顾玉偏将破涕而笑:“这么急呀?”
镜南将军翻了他一个白眼:“你不急吗?”
三天后张洞和顾玉茹成亲,婚礼很简朴。在洞房中,张洞对夫人说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女扮男装,顾玉偏将就是顾玉茹姑娘,顾玉茹姑娘就是顾玉偏将!”
顾玉茹问道:“那你为何还假装不知道?”
张洞说道:“君子成人之美呗!”
顾玉茹说道:“真是老奸巨滑……”
顾玉生揣着刑部的拘捕文字,带着刑部的一百位兵丁,带着枷锁,向荆南行走。由于人多,兵丁中腿有长短,步有大小,路上又有十多位兵丁得了急症,不得不停下来求医买药。加上冬天了,官道白雪皑皑,路面光滑,兵丁们怕摔倒,人人走起路来不得不小心翼翼,拖延了一些时日。一个多月后才抵达荆南统制司。
他心里盘算着,按照这个时间点,他的夫人戚瑶瑶应该早到二十多天,而镇南将军接到密信之后也早就挂印辞官,溜之大吉了。
可是,当他踏入营地一看:将士们训练的训练,演习的正在演习,一切都整整有条。顾玉生的心不禁慌乱不宁起来,喃喃自语道:“没有道理啊!难道萧归沐没有接到密信?难道戚瑶瑶在路上出事啦?”
顾玉生的猜测只对了一半:萧归沐已经接到戚瑶瑶送来的密信;而戚瑶瑶在回去的路上确实出事了。她们三人连人带马跌落大深谷里。白云彩云和三匹坐马都被埋进谷底的雪堆里,都死不见尸,只有戚瑶瑶挂在树枝上,没有死,被猎人解老爹父子背回解家坳医治,且失忆了。
来到中帐前,顾玉生让兵丁们在外等候,自己一个人走入帐中。只见中帐的案桌上文件摆得整整齐齐。镇南将坐在案桌前的小橙子上,看见顾玉生进来,眼睛一亮,可瞬间又变得灰暗了。她只字不说,低头看地。
顾玉生上前问道:“你……你为何这样?”他本想问你为何不逃,还在这里呢?
镇南将军站了起来,双手平平地伸了过来,说道:“顾侍郎,公事公办,给我上镣铐吧!”
顾玉生的心在流血。他大声地向外面喊道:“来人!”
外面进入了十几个兵丁,有人拿着枷锁。
顾玉生大声喊道:“卸下‘李沐文’的身上兵器。”
镇南将军自己摘下腰上的宝剑递了过来,一个兵丁上前接收了。
顾玉生又大声喊道:“给他上枷锁。”
几个兵丁走了过去,把枷锁套在萧归沐的身上。
顾玉生又大声喊道:“把他带下去……”
此时,萧归沐被兵丁拉出帐外,顾玉生看着她带着枷锁的背影,心在哭泣。而萧归沐的部下都在帐房外站着,看见主将被朝廷抓走都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顾玉生又喊道:“请荆南统制司的统领们都进帐来。”
统领们迅速进入帐内,依次站好。
顾玉生拿出一份诏命,问道:“那位是副统制使?”
一位身材中等的将军出列说道:“末将便是。”
顾玉生说道:“邱将军,朝廷传唤镇南将军进京受审,今后荆南统制司暂时由你代理,这是圣上的诏命,请收好。”
邱将军跪下,双手接过诏命,高呼:“谢谢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其他统领都一齐跪地同呼。
顾玉生不敢停留,押着萧归沐往京都走。
天空飘着大雪。
镇南将军坐在囚车里,身上沾满雪花。囚车两边走了两排拿着长矛的兵丁,仿佛生怕囚笼里的人破笼而出,贴得很近。
大街上挤满人群。百姓听说镇南将军被朝廷派来的人捉走,纷纷走出家门,站在凛冽的寒风中用泪水为镇南将军送行,人们心里只记得在江堤上带领将士们抗洪加固堤坝那个镇南将军的好。
在人群中,身穿便服的张洞太守和他刚过门的夫人顾玉茹站在前面。顾玉茹穿着婚礼时那套红色婚纱,在白皑皑的世界里显得格外醒目。
镇南将军在囚车里早就见到了他俩,眼神里闪着光。
“她一切都预先安排好,包括咱们的婚礼。”顾玉茹低声地对身旁的夫君说道。张洞伸手搂住了她。
顾玉茹两眼死盯着囚车里的那个人,那个从小和自己一起在晒盐场长大的小妹。那个闺密,那个战友,那个上司,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囚车越离越远,直到消失在白白的世界里。一股悲哀的恋恋不舍的泪水,从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涌现出来。她“哇”的一声哭倒在夫君的怀里。
腊月,京都的大街小巷寒风凛冽。
在刑部大牢的审讯室里烟雾沉沉,两只火盆火焰熊熊──那可不是用来取暖的,而是用来烤红烙铁的。
烙铁在火盆里烤得通红。几个眼露凶光的人拿起冒着烟的烙铁伸向被审者的胸脯……霎时,整个牢房都散发着一股烤焦的肉焦味。
一个上午,镇南将军已昏死醒来几回。
一个老太监用手帕捂着鼻子走了进来,问道:“招供了吗?”
主审官摇着头说道:“她说,她压根不知道赵柔雅是谁!不过告诉公公,我们已经验明清楚,这个镇南将军是个女的!”
老太监惊异地张大了嘴,操着嘶哑尖细的噪音说道:“是女的呀?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洒家要马上回官,禀报太后……”他不烦地用手帕捂住鼻孔,走出大牢。
在慈宁宫。
当今皇太后正在观赏一株腊梅。早膳后赏花是皮太后年轻时养成的习惯。那时候,为了等待皇帝丈夫多一次临幸,她每天总是站在殿宇的花圃前假装看花,看了春花看夏花,看了秋叶看腊梅。虽然基本上是失望而归,但不知不觉她已经养成了早膳后赏花的习惯。
今年慈宁宫的腊梅开得早,快过年了,腊梅也开始射了。
皮太后伸出肥胖的手折了一枝梅,像年轻时一样放近鼻子前面了又面,却闻不到香味。可她的目光却在有意无意间飘向远方──一个冬天里白雪皑皑的地方。她曾在那个地方生活了十几年。那里有三个男性让她日思梦想。她手里拿着梅枝,脑海里尽力地搜索着三个男性的身影:一个是他,一个身材高大满脸胡须的北方汉子,自己把身上能给的东西都给了他。另外两个身影是刚刚长大的奶油少年。他俩是自已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相隔千山万水,真让人挂心。
“他俩都喜欢腊悔啊!”皮太后喃喃自语道。
老太监从外面匆匆回来,跪在太后面前,说道:“启禀太后,那个镇南将军原来是个丫头。”
皮太后把梅枝丢在地下,说道:“李公公,老身管他是鸭头还是鹅头,只想知道那个溅女人的下落。”
老太监说道:“可那个丫头说,她压根就不知赵柔雅是谁!”
皇太后问道:“那个镇南将军如今关在那里?”老太监答道:“还在刑部大牢里。”
皇太后说道:“传銮驾,老身要到刑部大牢去。”
老太监连忙说道:“大牢的气味真让人作呕,不是人去的地方,请太后别去……”
皇太后生气地说道:“李公公,你啰嗦什么呢?快传銮驾!”
老太监答道:“是。”传銮驾去了。
在刑部大牢里。
萧归沐两手被绑在两边的木桩上,口里塞着布,昏迷不醒。
她满脸是血,闭着双眼,一头乌黑的长发凌乱不堪。十个手指被夹烂了,胸口被烙铁烙黑了几个洞,正流着黑血。
狱卒向她头上泼水,她醒了过来。
皮太后上前假惺惺地关心道:“镇南将军,你受苦啦!老身只问你一句:赵柔雅是你母亲吗?是便点头,不是便摇头。”
此时,萧归沐嘴被塞上布团,根本不能说话。且她两手被绑着,两脚已经麻木,站不稳。头不由自主地耷拉下来。
老太监见了,说道:“太后,她点头啦!”
皇太后高兴地说道:“是吗?快拿开她嘴上的塞布,让她重新再说一遍。”
老太监上前拿开了塞布,喊道:“快说。”
萧归沐吐了一口血,闭上嘴喘气。
皇太后老奸巨滑,上前说道:“丫头,只要你说出你母亲赵柔雅如今在哪里,老身便饶你性命。”
老太监帮声道:“快说。太后老人家金口玉语,你说出来会真的放了你的。”
此时,萧归沐喉咙已发不出声音,只有两眼在流泪。
皇太后毕竟忍耐性有限。她大声地骂道:“死丫头,你不说是吗?狱吏们,给老身狠狠地打!”
几个膀大腰粗的狱吏冲上前去,揪住萧归沐的头发,一阵拳打脚踢。萧归沐的头、眼、嘴和胸前的伤口都流出血……她再次昏迷过去。
皇太后骂道:“奸诈的丫头,装死!再给老身打……”
一位狱吏拿着一封书信从外走了进来跪下:“启禀太后,大牢门口有一位中年女人送来一封书信,要求太后亲启。”
皇太后说道:“快把书信呈上来。”
老太监上前接过书信,呈了上来,皇太后一看,上面写着:
皮太后腊日:
良民赵柔雅
谨稽首拜书日:
放了良民女儿萧归沐吧,
你我都是千年狐狸,
别赶尽杀绝!否则我把您在北真时的一切丑行公布于天下。
民赵柔雅稽首再拜谨言。
皇太后看毕,哈哈哈地大笑道:“赵柔雅,你确实没死!”她突然对狱吏们宫女侍卫等喊道:“快快快!快点出去,把那个送信的女人抓住……”
她老人家飞也似的跑到大牢门前,可向四周一看,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皇太后发疯似的大声喊道:“赵柔雅,老身知道你就躲藏在附近,老身刚才已经看见你了,快点给老身出来。”她样子很吓人,但其实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众人到四周搜了又搜,回来禀报,都说“没有。”
皇太后突然哈哈大笑道:“赵柔雅,你听好!你在书信中说得不错,咱俩确实是两只老狐狸,不然也不会活着回来南汉了。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你只不过是一只千年狐狸,老身却是一只成精的万年狐狸精,你永远逃不脱老身的手掌心!哈哈哈……”她的笑声很似狂狗的吠声,在场的老太监、官女、侍卫和狱吏们等听了,都颤颤巍巍。
这天早上,京都的上空被一层厚重的阴云笼罩着。到了中午,阳光还是难以穿透这层厚重的阴云。下午的时候下着蒙蒙小雨。
街面上很冷。走在街面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大多是为生活奔波的市民。他们面带愁容,步履匆匆。
顾玉生牵着马往家里走。
今天一大早,顾玉生便到玉津国等候。他希望赵原王子的身影出现。可是等了一个上午都看不见赵原王子到玉津国来。到了傍院,还是不见赵原王子的身影。
今天是赵原王子练武的例日。可是自从顾玉生那天晚上去魏王府之后,赵原王子就没来过玉津园了。顾玉生除了在早朝上看到赵原王子的身影之外。两人几乎没有单独相处过。顾玉生很想求赵原王子设法救萧归沐一命,但赵原王子总是避而不见。
夜色深沉,顾玉生牵过马走过清河坊。顾玉生发现清河坊全部的店门都紧闭。他走过七宝社门前,发现门前的石板台阶上,孤独地坐着一个女人。女人正在低声哭泣。
顾玉生连忙把马拴在街旁的拴马石上,向哭泣声走去。他借着门前灯笼微弱的灯光一看,是林小恋。她衣衫凌乱,发丝散乱地披在肩上,那双大眼睛灰暗而迷惘,眼神中充满着畏惧和绝望。
顾玉生问道:“小恋妹妹,发生了什么事啦?”
林小恋抬起头,瞪着眼睛看了顾玉生半天,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说道:“玉生哥,我要死啦!”
顾玉生大吃一惊,问道:“小恋妹妹,别顾着哭!你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啦?”
林小恋哭着说道:“玉生哥,小恋的命真苦啊!上个月我的大儿子得了暴病死了;三天前我的小儿子又吃错食物中毒死了。没有了两个儿子,王武良的大老婆把我赶出家门啦!”说完,继续哭泣。
顾玉生直指要害,问道:“小恋妹妹,你能离开你的那个床上男人了吗?”
林小恋突然止住了哭声:“玉生哥,小恋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小妾了,已经离开他了。”
顾玉生问道:“小恋妹妹,那你现在是想去死还是想继续活在人间呢?”
林小恋百感交集:“小恋在人间已了无牵挂,小恋想去死。”林小恋神情恍惚。
顾玉生怒喝道:“错了!林小恋你错了!你在人间的事情尚未办完!奸杀你姐姐林大恋的凶手现在还逍遥法外!你以前曾对我说过要为死去的姐姐讨回公道。可是凶手尚未抓到,你却要去死了!请问,你到了阴间之后如何去见你大恋姐姐呢?”
林小恋瞪大了那双美丽的眼睛。
顾玉生转身,走到街边的拴马石旁,解下自己的马牵着就走。他刚走两步,又停止了脚步,然后走到林小恋面前,柔声道:“小恋妹妹你想去死,玉生哥哥不拦你。请你到了阴间之后见到林阿姨和大恋姐姐时,请代我向她们问好,并转告大恋姐姐,我顾玉生迟早会为她讨回公道的。”说完,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林小恋猛然喊道:“玉生哥,你收留我吗?”
顾玉生转头笑道:“桂花园有几间干净的空房暂时没人住。”
林小恋从台阶上爬了起来,擦了擦眼泪,喊道:“玉生哥,我去暂时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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