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是个疯子,现在用刀杀了我,掌控王都的伯雷亚斯,你这破坏规则的弑父之人也不会被王都接纳,你昨日的用功全部浪费,更何况你还不是个疯子。”
“是么?”
语速越来越快,“第一王子也不会接纳于你,你今日能一言不合就杀了我,明日便能因为别的龃龉杀了他的其他门客,你以为第一王子是谁,若是这点都看不明白,他如何坐拥现在的势?”
“是么?”
“你现在确有了些声望,但那又如何,只待数月,这波声势平息,你便对我再无威胁。”
“是么?”
詹姆士将自白‘皇后’与对方的黑‘皇后’做了个搏杀的互换,嘴角荡起笑意。
“为何?因为爱丽儿根本就没有成王的资质!而如今胜算不大的第二王子也向我抛来了橄榄枝,时日一长,我这手持稳的中后盘发力,终将裹挟更强的声与名。”
“是么?”
“势!在我!”
棋盘上已经没了动静,艾伦这方只剩下一只‘黑王’,而詹姆士那侧却还剩一只‘白王’,一只‘士兵’。
詹姆士抬眼看向艾伦。
“你待如何?”
艾伦直起身体,看着詹姆士,嘴角抬起。
“很简单,把你的势抢过来便是,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五天,五天不行就十天。”
詹姆士一愣,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先是嗤笑,随后却是转为大笑,看得一旁的管家眉头都跳了跳,不明白今日家主为何如此兴奋。
“哈哈哈哈哈哈哈!!!”
詹姆士一个急停,按着眼前的棋盘,直勾勾看着艾伦与菲利普极像的褐色卷发。
“就凭你?你听不懂人话不成?第一王子又岂能选你?时日越久,我的势.”
啪。
话语被打断,只见艾伦笑意收敛,摸上了一旁的刀鞘,腾得一声站起了身。
与此同时,随手伸出刀柄,敲在棋盘上。
十分轻微,声波如水荡出了
浓郁的杀意!
似寒冬冰刃!直直攮入了詹姆士和管家的心窝!!
咯噔一声,管家不由便摸向了手中的刀,但是却只被艾伦打眼一瞟,竟是颤抖地连手中的刀刃都拿不稳。
而被杀意的狂风骇浪所迎面甩脸的詹姆士更是不堪,他那方才被艾伦一层层挑拨而起的高昂情绪被骤然泼来的冰块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按在棋盘上的手都打起了筛子。
艾伦笑眯眯踱步在屋子中绕行一周,歪头看了眼窗外的风景,再转身走回了詹姆士身侧,在对方满脸渗汗的表情中收了杀意。
压力骤然一轻,詹姆士身体一软,砰得一声一手扶着桌沿,呼吸急促,却努力逼迫自己尽快平息下发自本能的恐惧情绪。
随后,刀柄轻轻摁在了他的后脖颈上。
比冰还凉。
詹姆士身体一僵,竟是不敢动,随即便看见艾伦伸出手指蹬得一声敲在面前的棋盘上。
摊开了手。
俯身凑在他耳侧,轻声说道。
“心火被骤然浇灭的感觉如何?口气不小,身体却很诚实。”
“害怕,怕我挥刀。”
“放心,我不杀你,想玩规则,陪你玩。”
“刚才,你是想说,时日越久,我便越显颓势,是也不是?”
嗓音钻入詹姆士的耳,后者瞳孔不断放大缩小,怔怔看着艾伦摊开的手掌。
黑色的‘战车’,闪烁着寒芒,从对方掌心滚落在了棋盘上。
咕噜噜。
停在了自己的白‘王’之侧。
一旁的众多黑色棋子‘尸体’之中。
哪有这只黑色的‘战车’?
艾伦收了捏在他的脖子之后的手,垂头侧眼看着詹姆士。
一个水平方向的凝视。
暗灰眼瞳没有任何情绪,只是以陈述语态与詹姆士说着话。
“快棋,你都赢不了我,怎么跟我下慢棋?”
“真以为你的中后盘能力很强?”
“流瀑城被我算的明明白白,自己心中没点数不成?藏怯,藏得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