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还有机会!
光有声音还不够,顾溪竹一咬牙,划破了自己的手。凶兽喜食人血,她的血陆黎光说过很干净,后面还吸收过魔尊的血肉精华,会不会比其他人的更诱人?
就在她用力挤伤口时,一个陌生男子惊慌的声音响起,“不,不要动它!”然而,黑金鳞鸦的注意力已被彻底吸引,怎会理会一个人族臭虫的呼喊?它猛然振翅,直扑乌龟壳上方,锋利的爪子狠狠抓下,试图将乌龟壳攫取到空中就在爪子触到乌龟壳的刹那,黑金鳞鸦浑身羽毛骤然炸开,仿佛每一根羽毛都在预警危险的逼近。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本能地想要后退,然而为时已晚。
爪子刚刚松开,万千剑意便从龟壳上迸发而出,漆黑的剑芒如同吞噬光明的黑洞,瞬间洞穿了它的身体。
“噗噗噗……“无穷无尽的利剑密集如雨,一次次洞穿它的身体,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黑金鳞鸦眼睛里充满恐惧,连惨叫声都变得断断续续。它周身无数羽毛纷纷脱落,好似在空中下起了一场五彩缤纷的鹅毛大雪,而等羽毛掉光后,失去了彩羽护体的它在空中迅速消散、融化……
最终,黑金鳞鸦变成了一缕微弱的光,转瞬消失在了浓雾当中。同一时间,义无反顾地追着陈知溪撞入岩浆的鸟群突然停了下来,那些鸟好似终于知道怕了,纷纷扭转方向,与身后的一道微光融在了一起。“嘭嘭嘭!"诡鸟在空中一个接一个炸开,血肉横飞。漫天血肉在空中重新凝聚成形,顷刻间,一只黑金鳞鸦再次成形,只不过,体型已经小了一大圈。
依靠诡鸟群重塑肉身的黑金鳞鸦扭头就飞向了战场!它刚刚差点儿死了!那为数不多的智慧被愤怒和戾气完全取代。吃了这么大个亏,它一定要将那些人通通吃掉!一个不留,通通吃掉!
往回飞时,黑金鳞鸦的羽毛微微颤动,从头部开始,每一片羽毛上都浮现出细密的磷粉,如同星辰洒落,逐渐蔓延至尾部的长羽。在磷粉布满每一根羽毛后,所有的羽毛都开始闪耀出微弱的光芒,起初光满内敛,随着翅膀震动,逐渐明亮。
当它飞到战场上空时,羽毛簌簌抖动,光芒愈发耀眼。周围的迷雾在它的光芒下仿佛化作了波光粼粼的水面,映照出临近的花海,使得被该血腥诡异的战场变得如仙境一般梦幻绚烂。然而,这美丽的景象背后却隐藏着致命的杀机。陈知溪急促的声音划破了这片宁静:“谢柳,快!它要施展极光了!"在极度愤怒之下,黑金鳞鸦的就会释放最强的血脉神通,而此前每一次,他都被极重创。
谢柳闻言,眉心的红点内无数蜘蛛涌出,只是瞬间,她全身都被密密麻麻的蜘蛛环绕。
无数蜘蛛同时吐丝,迅速在她身前编织出一面巨大的玄丝镜,镜面光滑如水面,幽光在迷雾中若隐若现。
溪风阁的修士们在苏夜的指挥下原本将谢柳牢牢护在身后,在这一刻,他们毫不犹豫地后撤,跟谢柳调换了位置。
下一刻,绚烂的极光骤然爆发,光芒如利剑般穿透一切,凡是被光照到的地方,万物皆被洞穿,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然而,诡异的是,这些光芒却下意识地避开了远处的乌龟壳,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让它本能地感到畏惧。
黑金鳞鸦原本以为眼前的人必死无疑,然而,就在极光绽放的瞬间,它突然感到浑身刺痛,就像是有无数无形的利刃再次刺穿了它的身体。它迷惑不解,下意识地偏头看向远处的乌龟壳,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愤怒。“为什么?我明明没有攻击那个怪东西,为什么还会受伤?"黑金鳞鸦心中怒吼,翅膀剧烈扇动,试图逃离这片让它痛苦的空间。然而,它疯狂振翅的动作却加剧了身体的崩溃,血肉开始崩塌,碎裂的速度虽然比上次减缓,但此时的它已经没有了诡鸟群的帮助,无法再重塑肉身。最终,黑金鳞鸦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尖啸,身体彻底化作一蓬血雾,消散在空气中。
就在它彻底消亡的瞬间,一根枝条从歪脖子老树上猛地扬起,如同灵蛇般卷住了黑金鳞鸦掉落的两颗漆黑眼珠。
眼珠是黑金鳞鸦唯一不会受到极光重创的部位。此刻即便它肉身已经消亡,黑曜石一般的眼珠依旧保存完好。树下的陈知溪看着这一幕,总觉得有几分不真实感。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竞然能如此轻易地杀死黑金鳞鸦。而他,作为实力最强的人,全程都没出多少力。
更让他意外的是,赤焰阁的人也在黑金鳞鸦的极光下全军覆没,连他们的阁主汪冕也未能幸免。
忘忧楼的六位阁主,就这么折了一位?
也不知道楼主知道后,会作何反应。
来不及感叹,陈知溪收好手中的破妄珠子,他转头看向底下重伤的手下,取出疗伤丹药递给苏夜:“拿去给大家分了。”苏夜接过丹药,正准备离开,陈知溪又问道:“那个,归……顾溪竹呢?”苏夜指了指远处的乌龟壳,语气激动:“在那儿,多亏了她。也不晓得那扁毛畜生怎么回事,竟然会主动攻击乌龟壳,就那么一下,直接把它自己给玩没了。若非如此,只怕我们全都得没命。”
又说:“也是她有先见之明,提前跑远躲起来,若跟我们站在一块儿,只怕那剑气能把我们也一锅端了。”
总之,说来说去全都是顾溪竹的功劳。
“哦,谢柳也不错。“苏夜最后顺带夸了一下谢柳,“这镜子也照得好。”谢柳这会儿正在给陆黎光喂药,陆黎光伤得不轻,整个左臂都被虫子给啃噬了。他们不仅得防人,还得堤防迷雾中的凶兽毒虫,刚才这一战,打得十分难难。
服下疗伤药的陆黎光缓了口气,随后打量了一下四周,急道:“谢东升呢!"刚才情况危急,若不是谢东升及时出手,他的伤就不止少一只胳膊这么简单了。
谢东升怎么不见了?
下一刻,又听得一声惨叫。
一人转头,就发现刚刚还在身边吞食灵沙的同伴竞然原地消失不见。“花,是花!好多花!"明明刚刚什么都没有,眨眼间,遍地生花,浓郁的香气熏得人头晕目眩。
陈知溪飞到空中,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幻心花海扩张了!”他们原本在花海边缘,而此刻,花海悄无声息地扩张,竞是将妖花开遍了他们四周。
是血肉,一定是刚才黑金鳞鸦洒落的血肉精华让幻心妖花进阶了。他驱动飞鱼令,说:“剩下的人速速跟我走。”然低头一看,脚下是一望无际的花海,哪儿还有什么人?就连不远处的乌龟壳,也都被花海淹没,遍寻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