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湿漉漉的小狗眼微微眯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身前之人。棕褐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般的光泽，却没有半点温度，冷峻而又不可一世，与方才判若两人。
落下这句话后，姜臣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陆一禾轻嗤一声，同样跟了上去。
然后……
他们就双双迟到了。
“诶哟喂，两位大少爷总算肯露面了。”
天气热得坐地上都烫腚，老赵背着手站在一旁，看着太阳底下正面无表情地做着深蹲的陆一禾和姜臣二人，声音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刚刚是聋子，现在又成哑巴了？报数！”
“是，教官！”*2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陆一禾和姜臣对视一眼，随即又不约而同地不屑转头，更加卖力地做起了深蹲，仿佛正在比赛谁能更快完成。
老赵带了多么多年的学生，怎么可能看不出两人之间的小九九，一下就乐了。
“哟，还有空眉目传情呢，看来训练量还是不够饱和啊……再加1000个深蹲！”
……
“？说话！”
“是，教！官！”*2
教训完咬牙切齿的两人，老赵这才悠悠哉哉地转过身，看向另一边正等着他下指令的其他学生们，毫不掩饰面上的嫌弃。
“啧，呆呆傻傻的，看着就不太聪明。”
无辜被骂的其他学生？？？
不是，这教官有病吧，怎么见人就骂？！
中心域的天空万里无云，中心域的太阳晒得要命。
顶着明晃晃的大太阳，老赵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队伍末尾的戚简。
一个还没度过分化期的未成年，站在一群人高马大的Alpha和Beta之间，想要装看不见都难。
“你。对，就是你，新来那个，出列。”
打量了几眼乖乖出列的戚简，老赵眉头一皱，用自以为小声，实际上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咕哝了一句——“跟个小鸡崽子似的，招生办那群人疯了吧？”
随后又猛地放大音量，对着戚简问道：
“上午为什么没来，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报告教官，上午我在蹲局子，是指导员把我捞出来的！”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别说老赵了，本就在默默观察着戚简的其余众人，也都愣住了。
这个解释……好像确实挺合理的。
话还没说完便被面前这只小鸡崽子给大声吼了回来，一时的怔愣加词穷过后，老赵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再次化身mean boy。
“知道了，那么大声干嘛。”
“去，沿着操场跑步，把早上欠的训练补回来，我说什么时候停就什么时候停。”
既然上了军校，戚简就做好了被教官们往死里训练的准备，闻言也没多说什么，转身乖乖就去跑步了。
即便如此，人群中投向她的目光依旧没有减少。
有人冷眼旁观，有人暗中观察，还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若有似无的，总会有那么一两道视线，像是不经意般落在戚简身上。
联赛……第一吗？
太阳从头顶走到西边，黄昏的光影逐渐柔和，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狗喘和骂娘声，联邦第一军事学院作战指挥系第一天的训练总算落下了帷幕。
几乎跑了一整个下午，听到老赵说可以停下的那一刻，戚简几乎是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