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钱学森工程科学基地”出来,翟达驱车返回市区,陆思文要六点才下课,翟达准备先回去洗个澡。
工程现场工作,尤其是涉及金属,强度还是有的,翟达想解解乏,身上也可能有一些粉尘,不卫生的同时也不安全。
据说“黄金加工”的企业,甚至会要求员工每天下班前在公司里洗,这样老板就能收集员工们洗澡搓下来的老泥,然后重新提炼黄金
不得不说和钱有关的东西,人总能爆发出许多奇思妙想。
陆思文家所在的“紫燕园”,翟达进屋后拿了换洗衣服直接进入了卫生间,很快传来了水声。
等他再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时,视线边缘的客厅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翟达一愣,立刻退后一步,身体紧绷而戒备。
而那个人影似乎也很惊讶。
看清来人后,翟达才放松了几分,对方也是。
“陆叔叔?你什么时候来京北的?”
老帅哥陆泽涛依旧是那副事业有成、彬彬有礼的样子,一身得体的浅色正装,好似刚从某个会议出来,他似乎也挺紧张的,认出翟达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嗯还算是可以接受的人选
陆泽涛深吸一口气,尽量用缓和的语气道:“本想给思文一个惊喜,结果她给了我一个惊喜我是今天到的,你是哪天到的?”
“昨天”
“虚惊一场,坐下喝点茶吧”
“没问题叔叔,不过你手上的高尔夫球杆能不能先收起来?”
陆泽涛面无表情的收起球杆:“抱歉,刚才正在想要不要去打球。”
翟达点点头,也默默收起了背后的黄金秘密手杖】:“可以理解。”
大概几分钟前,本想给女儿一个惊喜的老父亲,开门就看到一双陌生的男鞋,还有凌乱的卧室,以及卫生间里的水声。
凭心而论,能坐下来安静的等着里面的人出来,已经是涵养百分百了。
拿着球杆也不是要棒打鸳鸯,即便真的出来的是个黄毛,他也只会和小伙子聊一聊,球杆是以防进来的是不认识的人,他知道这房子陆思文基本不来。
从柜子里拿出茶叶,陆泽涛一边泡茶一边道:“没想到你大一还挺忙的京北有工作是么,将这里当做自己家就行,随时来住。”
他从不干涉翟达和陆思文的关系,不过从自己的观察来看,两人上大学后因为地理距离的原因,不可避免的淡化了一些。
这次翟达来京北,女儿的兴奋是可以想象的,邀请翟达住进这里也并不奇怪。
翟达接过茶杯,也礼貌性质的寒暄了一句:“钱阿姨呢?还好么?”
陆泽涛:“你钱阿姨走了。”
翟达手一抖,脑子里千回百转,闪过了那位的面孔,半晌后沉声道:“哎太突然了”
“刚才我俩一起进来的,我害怕她情绪激动,就让她在楼下等着。”
“我是说突然了,我也没来得及打个招呼,要不可以叫上来一起喝喝茶?”
陆泽涛摇摇头:“算了,我也不准备久留,原本准备住一晚,既然你在这我两晚上就飞回去了,你也不用告诉思文我们来过,免得她尴尬。”
具体怎么个脑回路,没当过父亲的翟达确实难以理解。
女儿总是要嫁人的,有自己喜欢的人,乃至有自己的爱人和自己的孩子。
许多父母都期望,子女永远将父母摆在第一位,可实际上只要稍稍回忆就能记起,自己在年轻时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大树总希望种子永远牵挂自己,可它们也曾经是脱离大树的种子。
成家很早的陆泽涛,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并且观念也比较特殊。
窗外的太阳已经走到了今日的尽头,京北的冬季天黑的也特别快,陆泽涛出神的望着片刻,选择换一个话题。
“我听娄恩说,你的新书和我的新书一起完稿的?没想到那时在花园里打赌,居然真的应验了。”
翟达笑了笑:“上大学后反而课余时间多了,就写了一本,叔叔的作品最后定了什么题材?”
“就是那晚的灵光一闪《枪杆子与枪套子,长篇诗歌体小说。”
“古有《奥德赛,今有《枪套子,祝您新作大卖。”
至少名字很引人瞩目,某种意义上来说,陆泽涛也是把读者骗进来杀
到时候新书带上塑料封膜,封面再设计的高级一点,不买谁也翻不开,高低得有人上狗当。
陆泽涛颇为自豪的点点头,翟达这个比喻他很受用,虽然他个人并不喜欢《奥德赛,而是更喜欢但丁的《神曲。
“今天见到你我才想起来,娄恩说你京北有个签售会?哪一天?”
“下周,具体时间还没定,因为我这边工作不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