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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一)(1 / 1)

第31章生辰(一)

訾陬作为最近几年强势崛起的国家,汗王的生辰自然也颇得重视。除了訾陬境内的三十六部,不少邻国也派了使臣过来,把祝寿当成一个互通有无的机会那日訾沭离开以后,,周边各国陆陆续续送了生辰贺礼过来,不少还送到了郗月明这儿。

“这是什么?”

“回可敦,这是邻国秭图送来的狐裘大氅。”昌渡王城中,众人早就摸清了风往哪边吹,对待可敦极为耐心热切。送礼的侍从托起大氅,展示给郗月明看:“像这样毛色纯净的大氅可不多见,也只有秭图拿得出来了。秭图王臧清听说訾陬迎来了可敦,特意送来以示祝贺。”“秭图是擅长驯兽的国家,他们那儿的人天生就得兽类青睐,旁的地方见都见不到的奇珍异兽,见了秭图人就扎堆地不走、还主动往人身边凑呢。”乌冷撇了撇嘴,小声接话:“然后就被做成大氅了吧。”雁儿正盘算着訾陬冬季冷,可敦身子弱估计要不习惯,这么件狐裘大氅用来保暖正好,随即就听见乌冷咕哝了这么一句,立即瞪了她一眼。乌冷因为细作身份暴露一事一直觉得愧疚,并且诡异地觉得更对不起如此相信自己的雁儿,所以伤口结痂之后就立刻要求要来帮她分担,看见雁儿瞪自己,也立刻理亏般闭上了嘴。

“秭图啊。“郗月明轻轻念了念这两个字。她神色恍惚,似乎是记起了什么往事。但最终情绪尽敛,开口只有:“拿下去吧,我不需要这些。”

在云郗宫中时,因着皇帝怜惜,宋贤妃也未在吃用上苛责她。郗月明见惯了奇珍异宝,眼下贺礼如流水般在面前呈现,她知道这是訾沭的好意,却实在提不起兴趣。

侍从只得照做,但面对最后一样物什时,他顿了顿,仍是小心翼翼地呈了上来。

郗月明抬眼,见那是一个精巧的小盒子。

“这也是秭图送来的?”

侍从低垂着头,回道:“这是汗王吩咐,特意留给可敦的。”雁儿与乌冷相视一笑,心道汗王用起心来可真是让人遭不住,刚想恭维两句,却见郗月明皱起眉头,示意雁儿道:“打开看看。”“是。“雁儿一喜,暗道这么重要的时刻还是得自己来见证。只不过打开以后,雁儿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雁儿在云郗皇宫潜伏数年,对那边的情况也算熟悉。盒子打开,她一眼便认出了这份礼物来自于谁。

她笑不出来了,同样小心翼翼地对郗月明道:“可敦,这是……是宋太后送来的书信。”

雁儿也有听过一些风言风语,说汗王虽娶了云郗公主,却并未放松对云郗的威慑。云郗新帝登基后内忧外患不断,颓势更甚。估计宋太后是见自己太后的位置坐不稳当,才借着汗王生辰的机会给可敦送信,打的什么主意昭然若揭。郗月明并不意外,怪不得看这个盒子眼熟,像是之前宋贤妃的珍爱之物。“拿出去烧了吧。”

她平静地开口,自己既然已经离开了云郗,当然不会再受宋太后的摆布。雁儿应了声是,捧着盒子边往外走边想着,各国送来的贺礼应当都有检查过才对,怎么宋太后的书信这么容易就送来了可敦这里?訾陬虽然比之云郗要宽容许多,但可敦毕竟是云郗公主,两国关系又这么紧张,这种事还是要注意避嫌的。

可想着想着,忽然又记起那个侍从说,这是汗王叮嘱专门留给可敦的。所以,即便知道里面可能是云郗人的阴谋,但因为是从可敦故乡来的,可敦可能会想看到,便还是特意送来?

雁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回头一看,只见可敦正支着脑袋倚在桌前,温和淡然,岁月静好。

她是汗王这场漫长的暗恋中少有的知情者,甚至亲身参与,促成了这场姻缘。在等级森严的云郗皇宫中,偶尔几次遥遥一见,三公主总是被悲伤笼罩;而来到訾陬的可敦,虽则冷淡,不知不觉间还是有变化的。雁儿低头看着盒子:可敦让自己拿去烧了哎。可敦或许并不在意这封书信的内容,汗王却没有管她在不在意,相信她,然后将所有她可能喜欢的东西捧到面前,这或许就是可敦变化的原因吧。真好。

自己也能为这份绝美爱情添一把火…嗯,是真的一把火。雁儿奇,自己怎么也跟乌冷一样,开始说这些摸不着头脑的俏皮话了?宋太后送书信过来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郗月明隐隐也有听说过,他们母子二人当下的处境:外有訾陬秭图虎视眈眈,内有郗言衡并着身后的武将世家对皇位垂涎不已。郗言御登基以后,迫于压力封了郗言衡为淮南王,出宫立府之后更方便了他扩展势力。宋贤妃即便成了太后也依然被赵德妃压一头,自然是事事不顺心,想要从自己这儿下手打破僵局。写信的多是宋太后,偶尔也有郗言御的信件,不过郗月明向来是看都没看直接烧掉。原本以为訾沭不知道,现在看来,他应当是知道了却不在意。郗月明支着脑袋,略一放空,思绪便不知飘到哪儿去了。“可敦可敦,外边又有礼物送来了。"乌冷笑容扭曲地朝她挤眉弄眼,“这回搬不过来,得劳烦您亲自去看看。”

“……什么东西?”

话说,乌冷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地差,自己也想在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忽然得了惊喜开心那么一瞬,可一看乌冷这表情就什么都懂了,一眼看穿,半分惊喜也无。

“哎呀,当然是好东西呀。”

乌冷有些着急,她想起从前自己随便提议一句可敦都会答应,这才自告奋勇接了这个任务。但现在……可敦不会是因为澜吉阏氏的事跟自己有隔阂了吧?“天色不早了,您赶紧来看看吧,过会儿该错过了!”看着她急得团团转的模样,郗月明便也松了口:“好吧。”让我来看看有什么……

“嘭一一”

一朵烟花,在头顶炸响。

此时的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去,烟花的色彩与形状在夕阳余辉之下相形见绌。訾陬也并没有放烟花的习惯,这应当只是根据郗月明和亲带来的手札仿制而成的,颜色不好看,也看不清楚,还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乌冷夸张地拍手叫好,还不忘关心郗月明:“可敦您怎么不笑啊,不好看吗?”

确实不好看。

郗月明心道,虽然早就猜到了,不过若是说起惊喜的话,那还是有惊喜的,如此简陋确实出乎意料。

“月儿。”

訾沭迎面走过来,身上还带了些不知名的黑色粉末,不出意外的话,刚才那丑兮兮的烟花应当就是他放的。

他却浑然不觉,摆摆手让乌冷退下,立刻邀功似的道:“方才只是前戏,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不会还是烟花吧?"郗月明微微皱眉,脸上带着一丝嫌弃。一朵烟花丑的话,一堆丑烟花齐齐绽放只会更丑吧?訾沭兴致盎然:“我听说云郗人最是风雅浪漫,到了传统节日或者生辰吉时,漫天烟花齐绽,是不可多得的胜景。”“烟花可不只是在天上绽放,火星四散飞溅,极易引起火灾。訾陬遍地都是草场,还是别了吧。”

郗月明随便想了个理由,不想看这丑烟花的同时,也不忍拂了他的意。“也好。"訾沭兴致不减,上前一步极其自然地牵住她的手道,“烟花不成,还有别的呢。”

“不过,你下次若是能跟我直说就更好了,不想看就不看。”足足比她高了一头的男子此刻温柔地俯下身,四目相对,那双琥珀色眼睛里的澄澈光亮是郗月明从未见过的纯真。

訾沭身形本就高大,这样微微俯身的动作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拢在身影里,大掌也完全包裹住了她的手,源源不断地传送着温暖的力量。见惯了云郗清襄俊逸的“公子",在初次见到訾沭之时,郗月明也是认同人们所传的“舞刀弄枪的粗人"之说的。可这短短几个月时间下来,这个“粗人”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细心照顾。

“走吧。”

郗月明垂头不语,就这么任由訾沭拉着自己的手,走出昌渡王城,来到了班珠繁华热闹的长街上。

訾沭告诉她这条街叫泽高,是整个訾陬最气派热闹的长街。他自己穿了件常见的外衫,也给郗月明戴上头纱,二人就这般手牵手在街头混迹,像是最寻常的夫妻。

泽高街上有许多新奇东西,多是郗月明不曾见过的,但自小以来的生存法则令她养成的习惯,却是不熟悉的东西莫要上前一步。她只是紧跟着訾沭不明所以地走着,被动地接受他递给自己的各种小玩意儿,没有笑容,倒有些手忙脚訾沭回头便看到这么一副景象,忍不住笑出了声。“哪里好笑?“郗月明问得严肃。

“不好笑,是我魔怔了。”

訾沭笑够了,上前来给她介绍手里的小玩意儿:“这个是訾陬女子常用的发饰,戴头上的,像这样……就不用拿在手上了不是?这个是平安符,上面画着的是狼神,挂身上的…还有这个,这是酥糖,给你吃的。”末了不忘叮嘱一句:“咱们是出来玩儿的,放松些,不要紧张。”郗月明认真地纠正他:“我没有紧张。”

“好好好,没有紧张。"訾沭迭声附和,隔着遮面的头纱去瞧她的脸,只觉得哪哪儿都是好的,隔纱看人更是如同雾里看花,别具风味,轻纱的每次晃动者都仿佛触到了自己的心尖上。

訾沭喂给她糖吃,郗月明便下意识张口。二人恍若未觉,一番你来我往极其自然。

“怎么忽然想到要带我出来?“郗月明嚼着嘴里的酥糖,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该不会是要为这几天的冷落赔罪吧?”“哈哈哈,这么想也可以。”

说话间,訾沭又顺手买了不少东西,拎在手上与她并肩边走边道:“不过,这些只是玩笑。你可不要误会,我这些天没有去找你是真的很忙,我永远不会故意冷落你。”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表露真心的话他已经可以轻松地说出口了,只不过郗月明倒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反应,也不知相信了没有。訾沭叹了一口气,凑近了些道:“好吧,实话告诉你,今天一一其实就是我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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