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指那匹马。”
郗月明语调清冷,补充道:“我同意方才的提议,红莲姑娘就劳烦婆婆处理了。至于那匹马,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宰了就行。”
有人想要争辩:“可那匹马是……”
“可敦的话没听到吗?”
是訾沭,他神色威严,尽是撑腰护短的意味。郗月明瞟了他一眼,有些意外。
首领婆婆率先应承下来:“是,听汗王、可敦的安排。”
周遭一时寂静,没人再开口了。
郗月明没想到訾沭会不问缘由地偏袒自己,可真担了这份偏爱,似乎也没有多值得高兴。她蹙着眉,极目远眺以排解心中烦躁。
抬着狼站在一边的大汉们终于找到机会,插了一句嘴:“汗王,那这些狼……”
雪银狼生性凶猛又极其记仇,现在的这几匹估计就是哪次的漏网之鱼又找上门来了。他们心里明白还是斩草除根得好,可汗王在前,还是得问一句。
添张狼皮褥子确实不错,班珠天气冷,给月儿取暖再好不过。
訾沭心中暗自肯定,想找一下是谁提出的这个好建议……呃,算了。
看着始终兴致不高、闷闷不乐的郗月明,他灵机一动,忽然问道:“可敦,你想驯养一匹狼吗?”
“……”
不待郗月明回答,大汉们连连摇头:“汗王不可,这雪银狼生性凶猛,本就不是能轻易驯服的主,并不适合给可敦驯养啊。”
“是啊是啊,报复心又强,若留下他们,哪怕只是一匹病狼,十成十的概率还是找到狼群后再报复回来,不能留啊!”
“无事,我来替可敦驯养。”訾沭一看郗月明的表情有戏,顿时也来了兴致,话说得十分轻松,活脱脱一副昏君做派。
“就留下那匹头狼吧。”
“……”头狼,您可真敢想。
难得的良驹要宰,报复心极强的雪银狼却要留下。众人自然不敢对訾沭有所质疑,但看向郗月明的眼神却是十分复杂。
郗月明坦然接受一切探究。
即便她对雪银狼不了解,也听懂了众人所说的话。这样的前提下,訾沭的所作所为倒不符合传言对他的描述了。
“可敦意下如何?”
“好啊。”郗月明大大方方地应承下,“那就劳烦汗王了。”
“不妨事。”訾沭努力维持着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严肃地说出这句话后,挥退众人,又马不停蹄地遣人去叫上郎过来。
郗月明托腮静静地看着他,若有所思。
片刻后,另一道声音传来:“可敦。”
来人开口清雅温润,不像訾陬中人。郗月明循声望去,见是一个身着青衣、形容俊逸的青年。
“这位是上郎钟声越。”雁儿低声道,随即又解释了一下,“上郎便是大夫的意思,钟先生是訾陬出了名的医者。”
郗月明点了点头,礼貌应道:“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