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星星拉了灯。
她垂下眉眼,笑不出来,有那么点儿难为情,小声道:“我要求太多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和外公说好了,等你们合作结束,我们会离婚?两年三年的合约婚姻什么的,是吗?如果是,那你跟我说清楚呗,你这样弄的我好难过,好像很下贱……”
韩敕眼神微暗,拈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卫娇电难堪地往后躲了两下,却还是让逮到了。不明白,百思不得其解,韩敕不喜欢她,为什么会吻她?如果只是好色的话,那就更说不通了吧?
难道和她一样,只是单纯觉得接吻舒服吗?简直舒服得莫名其妙,明明那么轻,那么柔的吻,却让人的心跳得那么快,控制不住呼吸的轻重。不久前才踩过的陷阱,此刻又来了一遍,简直吃一堑奖一坑,不长记性。片刻,韩敕让她别动,旋即翻身下了床。
卫娇电望着天花板,心怦怦跳,好像,被哄好了?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个四面八方,居然……真的不难过了。
卫娇电一脸黑线坐了起来,什么玩意儿!气死了。她对自己恨铁不成钢,坐起来,故作很忙,调高了室内温度,一边看韩敕的方向。
他手里拿着一件t恤回来。
他的。
尺码很大。
是结束了吗?怎么会有人接着吻,就一声不吭下床穿衣服的?“好烦啊。“卫娇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烦什么?"韩敕弄着那件衣服,找领口。没想好烦什么。就是烦。
“说出来你也不懂。"她郁闷道。
关键她也说不出来,就是好烦好烦好烦……有一种注定要失去什么的烦躁感。
“明天酒醒了就没事了。"韩敕说,“抬手。”结果是让她穿的。
“真的吗?"卫娇电看了看他手里的衣服,不解,“明天就不烦了吗?”“嗯。”韩敕说,耐心道,“抬手。”
“为什么呀?"好端端穿什么衣服?卫娇电皱眉,疑团莫释爬到床边,“要出门吗?″
可是她身上绳缚还没卸啊。
“不是。“韩敕站在床边,衣衫整齐地等着她。“我不穿,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领子穿过头部,视野一黑,又一白,衣服挂在她消瘦肩颈上。跟变脸似的,卫娇电看着他的神情从轻盈变一脸黑线。“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讲…”
“乖,左手。”
“我可没说陪你到天亮开会…”
“嗯,右手。”
“我睡觉不穿衣服!”
卫娇电气不忿儿地看他。
韩敕忍俊不禁,帮她盹直了衣服下摆,顺势将她推回床上,继续方才未完的吻,轻声道:“没让你睡觉。”
那就更没道理了!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什么吻,是必须要穿上衣服才能继续的?还是说,他怕他对着这样漂亮的自己,把持不住?卫娇电几乎把迷茫刻脸上,一时投入不进去,眼皮支楞地看他。“舌头伸出来。"他说。
不合时宜的,卫娇电想到了上次钓鱼,钓上来一头美人鱼,韩敕也说了类似的话。
她乖乖吐出粉粉的舌头,又说:“看我有没有长智齿。”“那你嘴巴要张大点。"韩敕笑道。
她闻言就要增加嘴巴的弧度,思索两秒又算了。“等搬家后去挂牙科,你陪我去,好不好?”“好。”
“我牙齿好不好看?”
“好看。”
他说着,含住了她的舌头。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唔。卫娇电瞬间睁大了眼睛。
被吮吸舌头的感觉,就像尾巴骨单个摘出来乘坐过山车,安全带变成束缚带,被摁在那里,让快感源源不断地冲刷。卫娇电几乎浑身酥麻,渐渐地她舒服地闭上眼,有点羞耻,又想期待更多。很快,她明白了韩敕让她穿上衣服的用意。衣服下摆让卷巴卷巴往上堆叠,随着卷动推移,她的双手被衣服压在头两侧的枕面,最后衣服落到眼皮上,卡在她的鼻梁处。两三厘米的宽度恰好遮住了视野,并锁住了她的手。视野再度被剥夺。
黑暗中,卫娇电惴惴张着嘴巴,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韩敕在看自己的嘴巴,遂闭上。
却久久没有动静,她不安地扭动被衣服困住的手肘。“韩……”
依然没有回应。
思绪萦绕瞬间厘清,她默默伸出舌头来。
听得一声笑。
韩敕俯身吻住了她,一如既往的温温柔柔,鼻尖轻刮着她的,避开高峰,深吻大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退开少许,大地往上推。无果。察觉追不到吻后,她不甘地咬了咬下唇,想去掀掉蒙在眼睛上的衣服。
偏偏两手被韩敕十指相扣,摁在头顶。他指骨从皮肉里撑出来,扣着那双小手,仿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让暴烈的残欲跑出来。“电电。”
她听到韩敕叫她的名字,轻轻“嗯?"了声。“待会忍一忍好吗?”
又被俘获了,她连忍什么都没问,接连点了几个头。“好乖。”
韩敕松开了她的手,摸摸她发顶。
卫娇电好像一直抵抗不住他的温柔,尽管知道温柔不过是诱捕陷阱上盖的草,她也能擦掉那段记忆,下一次还是往下跳。视野漆黑一片,所到之处都是盲区,鼻间索绕着衣服上的气味,很淡的,属于韩敕的味道,像丝绒般在缠绕着自己,给人一种持续且柔和的感觉。耳边响起窕案窣窣的声音,卫娇电并不陌生,不像她平日穿睡裙套睡袍,韩敕是睡袍里穿上衣下裤。
所以他是在……
意识到这一点,蓦然之间,卫娇电心脏都放轻了。衣服里,她闭上眼睛,暗暗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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