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煜璟看着他爷这幅模样,不由低声道:
“爷,你这是想让人家都知道你怀里揣了银子吗?”
徐有福立刻头摇的根拨浪鼓似的,徐煜璟立刻道:
“那你就挺直了腰背!咱又不偷不抢,怕啥?这路上人少的十个指头都能数清,还能怕丢了?”
“那,那行。”
徐有福犹豫着挺起腰板,但却踏步得极重,怀里是只有他能听到的银两碰撞的声音,让徐有福莫名安心。
一路徐行,等到了百福赌坊的时候,已经是半晌午了,徐有福说明了来意后,赌坊的管事这才走了出来,看到祖孙二人的模样,眼珠子一转,便起了主意:
“噢……小石村那地啊,那地虽然不多,可却地肥,灌溉是远了些,可也算得上是中等田,我们收了十亩地,便算你五十两银子。”
管事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擦着手指,眼角夹了一下祖孙二人:
“少一两都不卖。”
管事心里门清,这是祖孙定是与那李家土地邻近的人家,倒是可以借机敲上一笔。
徐有福听了这话,面色不由一变:
“那天你们明明说这地只能抵二十两银子,怎么现在一下子翻了一倍不止!”
“嫌贵你可以不买啊!赌坊出人去收债,不用给人吃喝银子啊!”
徐有福闻言不由气急,但想起徐煜璟昨日的话,他还是赔笑道:
“管事,这样,你我各让一步如何?这地它……”
“您啊,免开尊口!咱们这是赌坊,不是善堂,上头定的价,哪儿是咱们能多嘴的。”
徐有福还想要再说,徐煜璟拉了拉徐有福的袖子:
“好了,爷,赌坊不愿意就算了,咱们总不能强人所难。只是如今雨季将来,可惜这田要荒一季了。”
说完,徐煜璟就拉着徐有福离开了。
管事的捋了捋胡子,在祖孙二人即将迈出巷子口时,他叫住了二人:
“等等,我想了想,这位小郎君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你们准备出多少银子?”
徐有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徐煜璟,徐煜璟微微一笑:
“二十五两吧,总不好叫管事的人白跑一趟。”
“这不可能!”
“那管事还有别的人卖?你也说了,这李家的地灌溉远,咱们种地的,谁敢拿水不当回事儿?”
可要是外村人来了,小石村的人能让他们用水?
徐煜璟笑吟吟的说着,虽然没有点破李家的地耕种不易,却让管事的不由沉了脸:
“你们能来定然也清楚,地是好地。”
“地是好地,可是李家只有一个妇人伺候,肥力如何您想必也是心知肚明吧?
我与阿爷只是觉得这地也算是知根知底,这才上门叨扰一番,若是管事不愿,买卖不成,仁义却在。这就不叨扰了。”
“等等,你这小郎君,竟是读书人不成?”
管事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忽而盯着徐煜璟开口问了一句。
徐煜璟微微一笑,没有否认,管事不由得站直了身子:
“不知小郎君就读于哪家私塾?小郎君这般年岁,言谈举止,条理分明,倒不像是……”
管事的目光在祖孙二人面上游移了一下,徐煜璟淡声道:
“我如今学识浅薄,若是说出老师的名讳,只怕有辱老师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