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中便是文人之礼,这不是简简单单拱手一拜便可,见什么人,如何执礼,是颔首还是微躬,长揖及地亦或是其他,行什么礼全都是有讲究。
只凭赵师爷口述,便说了足足一个时辰,都没有结束,而徐煜璟这会儿已经觉得有些头晕脑胀,这可比让他认字还要头疼的多!
“今日的授课便到这里,下一课便要请煜璟公子正式开始随我习礼了。”
“是,劳烦赵师爷了。”
随着赵师爷的起身,徐煜璟勉强抬起胳膊,拱手一礼,可差点儿没疼的他变了脸色。
赵师爷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这才退了出去。
而此时,外面已经日暮黄昏,这是徐煜璟来到这里最累的一天,可也是最充实的一天。
识字、练字、习礼,一件件都昭示着他前面有路,倒也不必如曾经迷茫迷茫时,莽莽撞撞的跑去地里干活了。
看着时间不早了,徐煜璟这才起身去向郑逊告辞,郑逊则拿出一早准备好的一沓纸和那本千字文,让覃明送徐煜璟出去:
“石头,你家中遥远,为不劳烦你的家人,以后你便三日来一趟,只是你在家中可不能疏忽了学业,届时我可是要考校的!”
“必不负老师所愿。”
徐煜璟行了一礼,这才随着覃明离去。
而等徐煜璟离开后,郑逊便搓了搓手,没忍住将自己挖到宝的事给友人王储之写了一封信。
信上洋洋洒洒都是今日对徐煜璟品性、天赋、能力考察后的满意,字里行间尽是一片自得炫耀之色。
对着徐煜璟,他那是又怕孩子骄傲,又怕孩子自卑,想尽了法子不让孩子长歪。
可是这封书信,郑逊便没有那么多的顾及,通篇的溢美之辞若是徐煜璟看了,怕是要小脸红上一整日!
而信使带着这封书信,穿过阳州、京州、寒水河,这才在半月后送到了寒州安台府。
“同知大人,有您的信。”
王仓刚一到衙门,便看到了自己桌上的书信,不用拿起来他都知道是郑子谦的信。
自他写了那封信后,心里便估算着那家伙究竟能沉住气多久,却没想到,他这信来的这么快。
王仓遂展信看去,只是看着看着,他的表情就忍不住变得古怪起来。
什么叫他那弟子与他天生有缘?什么叫他那弟子智勇双全?什么叫他那弟子天赋异禀?
哟哟哟,郑子谦他不是大白天睡了一觉,做的白日梦吧?!
王仓没想到一次贬官对友人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他揉了揉眉心,没有急着提笔。
等到下值,王仓回到家中,弟子苏望已经在院内等候。
苏望今年已经十之有三,少年俊秀,只是阳光自树梢落下,照在他的面容上,也难掩少年的桀骜不驯。
“老师。”
见到王仓,苏望躬身行礼,锐利的眉目也柔和了些许。
“嗯,随我来书房。”
约莫半个时辰后,王仓认真解答了苏望的问题,这才仿若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玉奴,你幼时习得千字文用了多少时日?”
苏望有些不解,但还是思索一番回答道:
“学生那时正三岁,约莫用了一个月吧。”
王仓没有说什么,只是等苏望离开后,铺纸磨墨,信纸之上,只有短短一行字:
“我弟子十岁中秀才。”
哼,看郑子谦那厮还能怎么吹他那弟子?!
最起码,在他弟子中秀才前,自个耳根子能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