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自毁(过渡章
皇家医院内。
安尼亚躺在病床上,面色扭曲看着床边的医生,失去了往常的矜贵从容,厉声问:“你说什么?!”
面对暴怒的王子殿下,医生瑟缩了下,但还是如实道:“殿下,根据报告显示,您的生殖腔日后可能无法受孕。”
“一场小车祸让我无法受孕?"安尼亚睚眦目裂,,胸膛剧烈起伏,“你觉得我会信吗?!”
医生面色凝重:“对方安排得很巧妙,撞击的地方刚好是生殖腔。”而生殖腔是每个omega最脆弱的地方之一,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就可以毁了omega的生殖腔。
纵使能修复好,也难以承受孕育孩子的负担。见安尼亚面色难看,医生又连忙补充:“当然,现在人工生殖腔技术很发达,您和公爵依旧可以孕育属于你们的孩子。”听医生说还可以孕育自己和沈随的血脉,安尼亚面色才稍稍好看,但仍咬牙切齿对一旁侍从吩咐:“给我查,让我看看是谁狗胆包天要害我!”“殿下这是怎么了?"他的话音刚落下,一人就推开门,担忧地看着病床上的安尼亚。
见来的是沈随手底下的一条好狗,安尼亚勉强收敛面上的恨意,轻轻睨了一眼林昭:“你来了,公爵叫你来的?”
侍从接过林昭手中昂贵精致的花束,林昭站在床边,带着歉意道:“公爵这几天在忙其他事,等忙完了就会来见殿下,殿下还请见谅。”安尼亚心中不安的预感加重,皱眉问:“什么事?”林昭同样困惑地摇头:“在下并不清楚,但能让公爵大人大动干戈,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安尼亚凝眸,看出林昭的来意,但他现在没心情纠结林昭的小心思,看向一旁的侍从,冷声吩咐:“去打听打听,什么事让公爵这么急。”连他出了一场车祸,都不来看他。
楚盛又被送回了那间隔离病房,不同的是,这次所有人都不允许和他说话,也没人再坐在他的床边,替他念育儿书籍。当然,沈随也不再过来了。
他被关在病房里,像一朵被人遗忘的玫瑰,渐渐枯萎,慢慢腐烂,却再也没有人在乎。
医生以前说后面几个月他的生殖腔三次发育不会那么痛,但因为标记他的alpha不再来,缺乏alpha的滋养,他的疼意却比之前更加剧烈。每当阵痛来袭时,他总会忍不住爬到床头,颤抖地拿起上面的复古电话,但指尖总会在按下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停下。算了。
沈随早就厌弃了他,他没必要让沈随更烦自己。楚盛放下手里的复古电话,蜷缩到被子里,手轻轻搭在越来越圆润的生殖腔部位,额头布满冷汗,皱着眉,缓慢地入睡。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肚子犹如气球一样胀起来,他每天清醒的时候,总爱站在浴室里,期待地注视镜子里自己的肚子。“宝宝,你快快长大,以后陪爸爸多说说话好不好?”当然,如果嫌爸爸烦,爸爸也可以忍住不找宝宝说话,楚盛在心里默默补充。
“为了你,爸爸以后一定活出个人样来,不给你丢脸。”细瘦的手指轻轻抚摸苍白的肚皮,楚盛浅褐色的眼眸里泛起细碎的光亮,许久未打理的头发遮住后颈的腺体,也遮住他脖子上像狗链一样的黑色阻隔带。他不会告诉他的宝宝,ta的出现,让他本来昏暗无光,一眼看到头的人生,突然有了那么一抹微弱的光亮。
仿佛水手绝望地迷失在海洋时,突然看到了瞭望塔的光亮。但是他的宝宝不需要知道这些,ta只需要在他的身边健康、快乐地长大。站了会儿,楚盛又觉得有些疲倦,他缩回被褥里,蜷缩起身体,闭上眼,沉沉睡去。
让他意外的是,当他一觉睡醒,从那次逃跑被抓之后就再也没来过的沈随,居然站在他的床边。
楚盛以为自己没睡醒,用力眨了眨眼,发现不是他的幻觉后,困惑地看向床边的沈随。
沈随俯下身,掀开楚盛身上的被子,指纹解开他腺体上的黑色阻隔带,冰冷的指腹触碰过后颈脆弱的腺体,捻起一抹透明的腺蜜。她将透明又浓缩着玫瑰花香信息素的腺蜜,来回涂抹在楚盛苍白的嘴唇上,直到他的嘴唇有了丝血色,才放下手,嗤笑一声问:“睡懵了?”楚盛显然还没完全回过神,他呆愣愣地看着沈随,缓慢地抬起手,学着沈随刚刚的动作,触摸她嫣红的嘴唇。
冰冷苍白的指尖落在温热的嘴唇上,试探地勾勒出嘴唇完美的形状。突然,嘴唇不耐地张开,含住敏感的指腹,湿热的舌头舔过指腹后,里面锋利的犬牙用力咬下。
“一一嘶。”
楚盛吃疼,连忙收回手,眼神清明了不少。“醒了吗?“沈随挑眉,美艳却毫不媚俗的脸逼近楚盛,红唇中锋利的犬牙若隐若现。
两人的呼吸交融,楚盛的身体饥可地吸收空气中alpha霸道的信息素。孕晚期改造omega的身体给出了过于诚实的反应,等楚盛反应过来的时候,沈随正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他。
他窘迫地咬住下唇,掩耳盗铃般地捂住自己的脸。“这么大的人还尿裤子,"鼻尖是过分腥甜的玫瑰花香信息素,沈随黑眸中满是戏谑,“明天佣人替你换床单的时候看到了,你羞不羞?”“……不是,没有尿床。“楚盛脚尖紧绷,拿起一旁的被子,想盖住自己。沈随的手按住他的手,手指缓缓锲入楚盛的指缝,黑眸幽深,哑声蛊惑:“宝贝,.…”
孕期的omega会比平时更需要alpha,楚盛咽了咽口水,玫瑰花香信息素在空气中讨好地围绕着硝烟味信息素。
他直起身,双手勾住沈随的脖子,伸出嫣红湿润的舌尖,轻轻舔舐沈随颈侧上若隐若现的血管。
快天明的时候,病房内才安静下来。
楚盛浑身脱力瘫软在床上,浑身上下布满各种各样的痕迹,没一块好皮肉,一眼看过去不像经历了情爱,更像被人从头到脚折磨了一遍。床单上那块被他打湿的角落,被新的痕迹覆盖,他苦中作乐想,至少不像尿床了。
沈随站在床边,眉间透出一丝餍足,她慢条斯理将袖子上最后一个褶皱整理好,目光滑过楚盛的小腹,语调平静:“这几天晚上我都会过来。”楚盛吃力地抬手,将手搭在终于不再钝痛的生殖腔上,声音嘶哑,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是为了宝宝吗?”
沈随手指一顿,眼皮微抬:“你也可以当成是为你来的。”听出她回答里的怜悯,楚盛眉眼反而微微展开,潮湿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会等公爵过来。”
他原以为沈随会因为这是他的孩子,而轻视肚子里的宝宝,幸好,沈随虽然厌弃他,但并不讨厌他肚子里的宝宝。
沈随盯着他弯起的眉眼,突然俯下身,吻过他红肿的眼皮。她垂眸看着身下表情柔软的楚盛,意味不明地说:“你要是能一直这么听话,等孩子生下来,我会给你一个奖励。”楚盛眼睫轻颤,手搭在生殖腔上,抿着唇,轻轻点头。当晚,楚盛强撑着没有睡觉,听话地等沈随过来。沈随推开房门时,有几分惊讶地看着病房内并未入睡的楚盛。温暖的灯光下,楚盛穿着宽大的病服,正靠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头像小鸡啄米点一下抬一下。
听到门推开的声音,本来在昏昏欲睡的人猛地清醒过来,看清来的人是她后,那双弧度完美而又在眼尾上挑的眼里露出细碎的光亮。仿佛,他在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喜悦。
想到这点,沈随的脚步微顿,眼中露出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柔意。她大步走到站在沙发边上的楚盛身前,解开他脖子上的阻隔带:“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七年的时间,早就让楚盛忘记怎么和别人调情。所以他只是微微踮起脚尖,挺翘的鼻尖亲昵地触上沈随的鼻尖,手臂环着沈随精瘦有力的腰,声音还有些哑:“因为你说你会来。”但沈随却被他的乖巧取悦,喉咙里发出愉悦的轻笑。她的手指捏住楚盛后颈触感绵密的软肉,声音低缓问:“如果我今晚没来,你会一直等我到天亮吗?"带着茧的手指反复按压腺体周边的软肉,让楚盛的腿有些软,他无力靠在沈随身上,弄皱她一丝不苟的正装。
楚盛想了下以前等沈随回来的那些晚上,仰起头与沈随对视,思索片刻,诚实地摇头:
“不会,因为不睡觉对宝宝不好。”
应该是“不会了”,但沈随此时应该没有兴趣知道,他曾为了等她彻夜未眠,毕竞没人爱听自己玩腻的玩具诉苦,楚盛善解人意地想。沈随唇角笑意微敛,觉得这个回答有些扫兴,手从楚盛衣服下摆钻进去,报复地捏了下他手感极好的软肉,不悦道:“你以前甜言蜜语信手拈来,现在倒变得老实了。”说完,她抱起耳尖微红的楚盛,朝浴室内走去。楚盛疲惫地趴在她的肩膀上,耷拉着眼皮,沉默地想,大概是因为他现在总是很累。
累到,除了孩子,什么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