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盛深呼吸一口气,握紧酒杯的手指泛白。林昭却没有见好就收,反而站在他身边,啧啧看向宾客中那对耀眼的AO。“你看公爵和王子,什么想法?”
楚盛下意识朝沈随和安尼亚看过去。
如同无数个剪辑里那样,素来高贵优雅的公爵,面对自己的未婚omega,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总会透出点点笑意。
宾客们笑着上前,他们惊讶地发现,平日总是漫不经心应付他们的公爵,此刻像是为了维护自己在未婚夫面前的形象,竟然会颇有耐心地同他们交谈。安尼亚小王子也没了平日的矜贵,他乖巧地挽着公爵的手,时不时捧场的出声。每次公爵要饮酒时,他还会拦住公爵,自己朝宾客举起酒杯。没一会儿,安尼亚小王子就醉了,精致的脸染上漂亮的红晕,醉眼朦胧看着公爵,像小狗一样在公爵身上亲昵地蹭来蹭去。林昭像一条阴毒的蛇在吐着蛇信子:“我听说alpha会对自己的omega占有欲很强,可是公爵好像都没往你这看一眼啊。”“他们是被所有人祝福的一对,你呢?”
楚盛站在没有光照到的角落里,茫然地看着被所有人祝福的AO,手无意识搭上生殖腔部位,喃喃问:…我呢?”
好像什么都不算。
林昭欣赏了片刻楚盛苦涩的表情,和他靠得更近,勾唇道:“玩个小游戏。”
说完,他突然伸出手,用力推了一把楚盛。楚盛来不及反应,瞪大眼顺着推力猛地往后退,直接连带着桌子摔倒。桌上的香槟塔噼里啪啦摔在地上,巨大的声响让宴厅安静一瞬,宾客们的目光纷纷看向摔在地上的楚盛。
楚盛一身狼藉,浑身上下都被酒水打湿,无助地坐在蛋糕和酒杯的残骸里,下意识看向人群中央的沈随。
沈随神情淡漠地看着他,并未过来,只吩咐男beta侍从搀扶他去换衣服。楚盛收回目光,什么都没说,面色苍白地靠着beta侍从离开。等他换完衣服回来,变故突然发生。
一个神情疯癫的男omega闯进来宴厅,表情扭曲地扫过宴席上的众人,从喉咙里发出尖利刺耳的笑声:
“你们这些肮脏的垃圾!裹着人皮的败类!畜牲!”“死吧,都去死吧!”
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前,男omega猛地砸碎手里的所有试剂,暴露在空气中的液体迅速挥发。
闻到浓郁的发情素气味,高等级alpha和omega齐齐变了脸色,捂住口鼻,不约而同朝出口蜂拥而去。
一些低等级alpha则直接陷入易感期,眼球通红,疯狂地扑倒身边的omega。
尖叫声此起彼伏,光鲜亮丽的贵族们此时变成野兽,粗暴蛮横地破坏一切。楚盛头晕目眩看向人群中护着安尼亚离开的沈随,孱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楚盛忙顺着墙角坐下,捂着又开始钝痛的生殖腔。他哀求地望着沈随的背影,可沈随似乎忘了他还在这儿,哪怕他的信息素拼了命阻拦她离开。
他只能缩在角落里,捂着生殖腔疼得泪眼朦胧,眼睁睁看着沈随小心地护着安尼亚离开。
很快,一个易感期的alpha发现了他,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垂涎欲滴地朝他扑过来。
“滚开!”
恶臭的信息素熏得楚盛想吐,但他现在疼得连手都抬不起来,更别说推开扑倒身上的易感期alpha。
alpha丑陋的嘴脸越来越近,恶臭的信息素将他浑身包裹,楚盛绝望地闭上眼。
突然,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不知道为什么折返的沈随,正沉着脸扯住这只alpha的头皮,一下一下用力往墙壁上砸。头骨撞击墙壁的闷响声听得人心里发慌,楚盛害怕地扫了眼已经头破血流的alpha,轻轻扯住沈随衣摆:“别、别撞了。”沈随骨节分明的手轻松将昏死的alpha拖到他面前,眼神森冷地注视楚盛:″你在替他说话?”
楚盛害怕地看着此刻明显处于暴怒状态下的沈随,放下手,缩着脖子摇头,颤魏巍道:“你如果杀了他,会很麻烦。”沈随冷哼一声,把生死不明的alpha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一边。楚盛用力扑到她怀里,哽咽道:“我以为你把我忘了。”沈随轻松抱起他,突然说:“瘦了。”
“因为很疼,"楚盛因为假性发情下意识朝沈随撒娇,“你不来陪我,三次发育突然变得很痛,我喝不下营养液,睡不着觉。”所以你快亲亲我,哄哄我啊,像你对安尼亚那样。沈随神情不明地听着他絮絮叨叨抱怨,将他放到飞艇的沙发上,检查完腺体后,将备用阻隔带系在他的脖子上。
做完这一切,她直起身,像奖励小狗一样,敷衍地揉了揉楚盛的头:“回家之后医生会对你做全身检查,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和他们说。”说完,她收回手,转身想要离开。
一只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的手用力扯住她的衣服下摆,身后传来一道嘶哑至极的声音:“你要走了吗?”
沈随不悦地皱眉,看向楚盛,冷冰冰道:“松手。”楚盛固执地问:“你又要去陪安尼亚吗?”沈随眼神森冷:“楚盛,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我想到了,"楚盛在沈随越来越冰冷的目光下,哑声说,“你是先安置好安尼亚,才想起来救我。”
“在你心里,我比不上安尼亚一分一毫,是不是?”沈随似笑非笑注视他:“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问我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未婚夫?”
“爱人?”
“男朋友?”
“所以你是什么呢?”
所以他是什么呢?
一个玩物,却在妄想主人的真心吗?
沈随每说一个字,楚盛的脸便白一分,直到最后,他猝然放下手。沈随没再看他,转身大步离开,在沈随离开的最后一刻,楚盛突然开口:“…不会了。”
他看向帝国最尊贵的公爵,吃力地勾唇,浅褐色的眼瞳闪着细碎的光亮:“我再也不会问这些问题了。”
他曾因omega的本能不可抑制爱上沈随,也因七年的圈养心存侥幸将施舍当做.爱意一一
再也不会了。
他不会再抱着电话,等一个不会回过来的通讯。不会再隔着玻璃,等一支永远都送不出去的玫瑰。因为他要带着孩子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