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地牢之内!薛伊人坐在一面墙前。她双眼有着巨大的黑眼圈。她身前和左右,皆有针板。只要她一有动作,便会被钢针扎入肉中。而在她面前,则坐着两个男人。这二人一脸悠然。靠坐在椅子上,目光死死盯着她。他们的存在,是要确保薛伊人一旦自裁,可以及时有效的进行医治。时间,很长,也很短。当人们快乐之时,会感觉时间过的很快。当人们在忙碌之中时,也会觉得时间过的很快。当人们睡觉之时,时间流逝的速度,其实也非常快。可是,当一个人,不能动,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睡,只能保持一个姿势。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前方。也没有人陪她说话。这个时候,每一秒,都会无比漫长而痛苦。突然,其中一人冷冷开口道:“薛伊人,你还不招吗?若是招了,我可以承诺,你不但不会死,只要配合我们,你还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若是不招,便继续如此。”而与此同时,在另外一处房间,可以清楚的看到这间牢房内的一切。楚帝负手而立。而在他身后,则是罗宁!“陛下,肉刑水刑都已经用过了。这丫头目前还是咬死了不松口。因为手段限制,所以暂时便不施以肉刑...以这熬鹰之法来使其意志崩溃!这些日子,每天就让她睡两个时辰,吃一顿,便是有吃喝拉撒,也都在裤内自行解决。主要便以这手法,将其意志彻底摧毁,臣相信,用不了多久,这薛伊人一定会开口。”作为秘谍司首领,罗宁很清楚,如何折磨一个人。哪怕楚帝给他设置了诸多要求,他也可以用更加文明的方式,折磨薛伊人。“另外那个丫鬟呢?”楚帝随口问道。“那边倒是都撂了,说是个戴着面具之人,救下了她,让她入了这金玉楼,打探消息!平时都是把消息放在金玉楼后门的青砖下,其余的她也不知道!”“真的假的?”“目前来看,的确像是真的。”罗宁轻声道:“包括一些细节询问,的确没有跟这薛伊人有关之事。也包括冯章,以及一些金玉楼中牵扯之人,臣也都上了一些手段!询问了许多细节,大多都能对得上,少部分对不上的,应该是记忆偏差所致!”作为一个刑讯老手。罗宁很清楚,越是严丝合缝的口供,越是有人为干预的可能性。尤其是时间久远之事,人们会因为各自视角,以及对事情重视程度的不同,出现很多偏差。“那看来这薛伊人,是真的无辜了?”“未必!”罗宁认真道:“眼下最大的疑问,就是这个女人,有些太过于强硬了!她越是不开口,臣反而觉得,她或许是有问题的。”楚帝回头看向罗宁。“你想要屈打成招?”罗宁点头道:“陛下圣明!”他沉声道:“一个普通女子,遭受臣诸多手段,却始终能够坚守自己所言,本身就很可疑..要知道,这般酷烈的手段之下,许多人便是明知身死,都会选择配合。”他这边话音刚落,静室之内,薛伊人突然哭了!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出。“我招!我什么都招!我是乾国秘谍...我打探了许多情报...都传递出去了...你们让我休息休息吧,我什么都说...”此言一出,不光是那两个审讯之人。包括楚帝和罗宁,也都是眼前一亮。“快说!是谁招揽的你!你如何与之相识的?”“是冯章....我一切都是跟他联系的....然后我...我..我就是为了钱...他让我成为花魁,我能多赚很多钱....”在另外一边,罗宁眉头紧锁!这显然,与其他人所言不符。他看着楚帝,躬身道:“陛下,臣过去亲自审问一下!”楚帝点点头。这时候,罗宁转身出了静室,没用多久,便走入刑讯室内。看着眼前已经彻底破防的薛伊人。罗宁冷冷道:“薛伊人,现在,我问,你答!”满面泪水的薛伊人,不断点头。“冯章第一次招揽你的时候,你是多大?”“十..五岁..”“他当时怎么说的...”“他当时...说..说...说需要我帮他办事...然后..他能让我过的更好...”罗宁不断询问。楚帝眼神有些恍惚。作为一个帝王,他有过很多治国手段。曾几何时,薛伊人的父亲,薛文华,想要推动变法。他也被其说动。结果反噬来的异常猛烈。甚至有牵扯朝中尊者。薛文华作为主事之人,更是被人以各种手段,构陷罪名!各方压力之下,他选择了牺牲薛文华。子嗣发配为仆役,女眷充入金玉楼。自此,薛家彻底没落。如今回想起来,也多了几分感慨。感慨之际,罗宁已经回来。皱眉道:“陛下,那薛伊人所言,当有虚假,只是还需继续核实,臣再将她关押一些时日,同时去与其余人言词进行对比...”“我记得,薛家当初有四个儿子,如今都如何了?”提起此事,罗宁一愣,赶忙躬身道:“因为案件涉及薛伊人,臣已经去查了。薛家长子,在北境服徭役之时,欲图逃跑,被守卫射杀!薛家次子,身体孱弱,服徭役四年后病逝!薛家三子,干活时候被砸断了一只手和一条腿,扔出工地,生死不知!薛家幼子,年岁太小,原本给了北地一家人抚养,可还未养大,便病逝了。”“都死了?”“都死了!”听到这个消息,楚帝默然片刻,眼底闪过一抹伤感。摆摆手道:“罢了吧,方才朕观她说话,所有迟滞,大概率是因为心绪崩溃,才招供的!你也说她所言有虚,将其归帝都,赐银五百!做个寻常人吧!”罗宁闻言,立刻躬身!“遵旨!”楚帝转身,走出了静室。另外一边,薛伊人终于获得了片刻的轻松!在威逼下,最后胡乱招供,是她与面具人商量好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瞒过去。倒在静室之内。闻着自己身上的脏污恶臭。心念却已然飞离。“三哥...弟弟...你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