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咬下去,“滋溜溜”满嘴流油...那该多过瘾啊!
“管,这么多好吃的...过瘾过瘾!唔...”
左手抓着猪头肉,右手抓着烧鸡,凌文亮犹如刚刚从号子里出来的释放人员。
啃的那才叫个香!
吃的太急,稍微有点噎。
这家伙双手不得空,但也难不倒他。
只见他把头一低,用牙齿咬住搁在用石头架起来、充当简易饭桌木板上的酒瓶。
一仰脖子!
“咕噜噜”,就是几大口酒落肚!
连住啃了几大口肉,稍稍才充实了点的凌文亮冲着叶小川努努嘴,“谢...谢了啊,把烟拆了,给俺叼上一支...”
一边吃肉一边喝酒,一边还忙着抽烟?
叶小川没搭理他。
而是开口道,“少喝点酒,大中午的...喝的哪门子酒?”
指指放在地窝子的地上,已经破烂了的搪瓷大碗中,那满满一大碗烟蒂,“你这是抽烟,还在是熏腊肉啊?”
那一大碗积攒下来的烟屁股。
估计是现在不乱花一分钱的凌文亮,刻意积攒下来的...等积攒的多了。
把这些烟屁股拆散。
然后将里面的烟丝抖出来,裹进报纸条里。
还能凑合着抽几口不是?
“嘿嘿,不懂了吧?烟是神仙药,可驱万般寒。酒是续命散,可解三千烦...”
凌文亮大口大口咀嚼猪头肉,呼的又偏过头,啃下一口烧鸡,
“先如今,俺也就只剩下这点追求了。
天天一个人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塬上,能和俺说话的,只有西北风。
你再不让我抽点儿、喝点儿,俺还活个屁呀!”
“出息!”
叶小川满是不屑扬起手,“我看你在山上养了不少羊,还养了两头小驴?
你私自养这东西...最终咋算?到底是算白家沟集体的财产,还是算你个人的?”
浑身衣衫褴褛,脏不拉叽、胡子八叉的的凌文亮,只顾着埋头忙着喝酒吃肉。
听见问。
嘴里含含混混的回道,“爱算谁算谁的吧!现在白家沟大队都乱成球了...!
到时候。
如果新来了大队干部,他说这算集体财产,就算集体财产...反正杀了都是肉,谁吃不是吃?”
在这个时期。
个人是不允许养羊、骡子,包括驴和牛这种大家畜的,只能由生产队的饲养室集中饲养。
对于私人?
上面只允许社员们,在家饲养一些鸡鸭鹅兔子之类的小东西...
如今的凌文亮离群索居,一个人独自居住在塬上。
这家伙在种树之余,居然还私自养了估计有20来只小羊,有2头小驴?
要是被生产队干部较真,那还不得一把给他没收了?
可这家伙,面对那么多绵山羊、那么贵的驴...居然毫不在意?
“嗝儿...”
整下一只二斤多的烧鸡,啃了一半的猪头肉。
凌文亮这才心满意足的,用袖口抹抹嘴唇的上的油,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嗝儿!坐吧...额,好像我这蜗居,还真没个空余的地方给你坐。”
掀开挡在面前的木板,凌文亮缓缓从窝棚里钻了出来。
伸个懒腰。
自顾自从叶小川的包里扯出一条烟,很是熟练的撕开外皮...
想了想。
这家伙居然又把那一整条香烟,随手给扔进窝棚里。
然后从他自个儿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经济牌’香烟,弹出一颗叼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