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都压低声音,只讨论饭店里发生的事情,不敢再提‘谢五科’三个字...
“哎...呼延疯狗这家伙,咋能那样骂人家一个婆姨女子?听听,娘板子...多难听啊!”
“嘁...他们那个狗屁战斗队的家伙,里面能有半个好人?”
“就是!城关大队那个大队长,你没看被他们捆成球咧?跟粽子一样,就这还得让人家跪一下,还什么坐飞机...哎,丧尽天良啊!”
“好你了,咱还是别拉这事儿了!城关大队长其实是个好人...咱都知道。可这事儿...它就说球不成,要是被那些疯狗听见,不就惹火上身了么!”
众人在在那里说着...
突然!!
人群中一声惊呼:“呀!那女子,脾气好暴!竟敢还手?!”
“完了!婆姨女子,忍忍也就算了,又不丢人...这哈,嘛哒了!”
“砰砰砰——”
隔着围的密密匝匝的人群,叶小川都能听见饭店里,正传出一阵阵的打砸声!
“你凭什么打人?”
只听杜小雨一声娇叱,“一个大男人居然当众殴打、辱骂妇女...你要不要点脸?”
“妈的,老子打的就是她!敢欺负我二姨...你娘板子的,活腻了?!”
“小雨妹子退后!”
拓娜央的声音传来,“对于这种有娘生、没娘教的,和他废话做甚?”
“砰砰砰——”
板凳与板凳激烈碰撞的声音响起,犹如戏台上唱秦腔,正使劲用砖头猛砸板凳似的...
听的人头皮发麻、心惊胆颤!
唉——
喝碗杂碎面,都能喝出事端来?
拓娜央这小娘们皮,确实是让人不省心啊!
不过要说这事儿,也确实怪不着她...叶小川扪心自问:这一世自个儿是从四九城来的插队知青。
若不是有这层身份罩着?
要是自个儿,只是三十里铺大队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后生,然后到这家饭店来吃饭。
好巧不巧的、就恰好遇到拓娜央...她先前遇到的那种情况?
叶小川摸着自己的良心自问:
只怕今天自个儿也得挨上一顿打,说不定挨了打之后,还得向对方道歉。
才能脱得了爪爪!!
微微叹口气。
叶小川伸手扯过旁边一位,正使劲踮着脚尖、想看饭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中年婆姨。
“你叫什么名字?”
那婆姨一愣,下意识地回道,“姬月娥,同,同志...”
一张【伍角整】的钞票,陡然出现在她眼前,“帮我跑一趟县委干部宿舍楼...”
抬头看看叶小川,再低头看看那张崭新的钞票。
那婆姨飞快的做出了正确选择,“同志,要我帮你办什么事?”
压低声音,叶小川凑近她耳旁嘀咕几句。
那婆姨一点点头,随后飞快的去了...看热闹,哪有赚钱来的爽利?
整整5毛钱呢!
都够一家老少的生活费了哩!
而叶小川在让她帮自己跑腿办事之前,非得要问一下对方的名字?
这,其实也是有用意的:
在这个时期的人,总的来说还是很老实,普通人很是胆小怕事。
先问一下对方的名字,那么对方就会下意识的觉得叶小川了解自己的底细。
或是据此就能打听出她的底细...如此一来,那婆姨既然收了钱,就不敢不去办事了。
打发走了那人。
叶小川稍稍运起意念,将它贯注于双臂,随后伸手扒拉开解的密密麻麻的人群。
在这个地上有半截一分钱的镍币,都能聚集不少人过来看热闹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