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里铺饭店,到底是在资产阶级的领导下,以赚钱为纲’?
还是‘以D支部完全领导饭店,彻底服务于广大工农兵’...然后试图让你害怕,逼你作出让步。
从此好让谢五科他们的‘春雷战斗队’,来接管饭店。”
濛濛雨雾之中。
跪在冰冷、浑浊的无定河水之中的孙会计,早已经泪流满面。
求生欲满满的他,如今只想着怎么活下去?
哪还敢隐瞒!
“叶知青同志啊,这件事情,我真的真的没咋掺合。”
“呜呜呜...”
“那个谢五科心狠手辣,靠山又硬,他姑父在省里,好像也是能排得上号的大人物。
像我这种小角色,哪能进得了他的眼框框?
他、他只是答应事成之后,让我在饭店里当会计。
也好让我多领上一份工资....呜呜呜,叶知青同志,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呀!”
“噗——”
听他呱噪听的早就不耐烦了的叶小川,随手拾起一块石子。
手一扬!
石子“噗——”地砸在孙会计跟前一尺处,激起水花老高!
呛的正张着嘴巴说话的孙会计,“咳咳”的,连连咳嗽不止...
“啰噪。”
叶小川冷冷一笑,“什么谢五科、答六门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左右不过跳梁小丑,一只秋后的蚂蚱而已...蹦达不了几天的。”
如今是1975年。
其实在这个时期,上面正有意识的在开始转移工作重心,开始注重抓经济建设了。
继续搞大乱斗那一套,已经过时...至少,并不受上面鼓励。
但凡事,它都有个转变的过程,而不是骤起骤落,一下子就来个180度的大转弯。
有些时候。
这个转变的过程,甚至还会很漫长,期间肯定还会有反复。
谢五科那家伙,纯属没看清形势,还在那里上蹿下跳,使劲儿的斗这个、斗那个...
就像叶小川所说的:
那种家伙,注定就是秋后的蚂蚱,真还蹦达不了几天了的!
这就好比那些48年参加国军、50年拼命买房子、买大牲畜,58年使劲攒粮食,65年到处嚷嚷要求‘学术自由’的倒霉蛋...
那是做啥都不赶趟啊!
至于刚才孙会计说,谢五科想打算到三十里铺饭店来串联、企图搞武装夺权?
嘁!!!
那家伙恐怕不知道三十里铺大队,不仅仅只有饭店、粮食精加工这些集体企业。
而且还养着一支100来号,大部分由杜家庄子来的精装汉子,组成的建筑施工对吧?
只要那家伙敢来!
叶小川可不敢保证,那些杜家庄的亡命之徒?
会不会把谢五科的那支所谓的什么‘春雷’战斗队,给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吧?
谁给他妈的开展辩论?
大家都很忙的好不好?
只要他敢来,三十里铺大队会组织人手,直接用拳头教他怎么做人,才是正经!
如今的叶小川,不想听孙会计啰嗦。
可实在是舍不得死的孙会计,他又哪肯放过这唯一的求生机会?
“叶知青同志啊,求求你了,求你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你就救上我一回吧!”
孙会计跪在堤坝上,冲鼻子抹眼泪的,“呜呜呜,我向老人家保证,我以后再也不背着你捣鬼...求求你...”
话未说完,只听扑‘噗通’一声!
原来。
却是距离孙会计不远的凌文亮,听的心中烦躁!
抬起他的大长腿,‘噗通’一下,便把孙会计给直接踢倒进,那口深达5米的蓄水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