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地生产队实在是管不着他们、拿他们没招!
“各位领导啊,你们可别嫌弃我没干农活。我现在做的工作,只怕在三十里铺的社员当中,还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替代呢。”
冉婷止住笑,“因为叶小川同志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废品,只有放错了地方的资源。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
根据不同的人的特长,把他安排到更适合他的岗位上去,这才是真正的管理、这才是真正能让效益最大化的有效方式,而不是搞一刀切。”
“哦?”
单主任忽地悟了,“难怪那小子,不惜花样百出,也非要求取得管理自主性...原来其目的,竟然隐藏在此!呵呵...这小子!”
三十里铺大队大部分下乡知青,其实都是在从事与农业关系不大的工作。
这些知青不到地里面去干活,不用天天接受再教育?
这种事情,要是搁在别的大队,只怕来自那些最最穷苦的社员们的《检举信》,早就满天飞了!
但反观三十里铺大队。
大队的广大社员们,却似乎对此见怪不怪,大家伙也没什么闲话可说。
“哎...”
微微叹口气。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观察,在场之人其实心里也知道:有些知青,确实不适合下地干活。
甚至有大城市来的女知青,刚来到生产队,居然傻不溜秋的去扯着生产队养的蒙古马不撒手。
说是要给它挤奶。
此举直接就把那些生产队干部,给当场笑翻在地!
——他喵的!人家那是公马,扯着那话儿反复搓揉,这是打算干甚咧?
由于不少刚插队到生产队的知青,不仅五谷不分。
甚至连公马母马,骡子还是驴...她都傻傻分不清!
真要让他们去出工的话?
说实话,靠他们劳动所产生的收益...只怕连他们自个儿都养不活,实在是不忍卒视。
而三十里铺这种“充分发挥个人特长、尽可能的把效益最大化”的做法。
其实是对的。
但这玩意儿,只能暗戳戳的干...谁敢公开拿出来说?
而先前叶小川想方设法的、非得要争取到管理自主性,只怕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生怕上面来干涉三十里铺的做法。
上面需要的是坚持原则,而基层工作,需要的是灵活自主...
这两者之间,必然会有一定的冲突。
违反上面的大原则,会挨收拾;而要是卡的太严,生产队就会变成一潭死水。
——多年的现实情况,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那么。
身为脂米县的负责同志们,又该如何取舍呢??
正当大家坐在那里、心绪复杂之际。
忽地听到一声炸喝,“刘明贵,白淑珍!你们为什么坐在这里?为什么不去干活?”
“干活干活,我干个鸟的活!”
一位汉子粗声粗气的回道,“吃的虚巴,活又扎实...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另一位女人的声音响起,很有可能就是叫白淑珍的那位婆姨,“就是!我说安队长。
你们当干部的,天天手上拿根棍子,一会儿指挥张三干活,一会儿指挥李四。
你们倒是动动嘴皮,就能拿1.5倍工分,大队还得给你们职位补贴...一个月12块5哟!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可不是不值钱的工分!”
只听那位婆姨回怼道,“你倒是不累,耍耍嘴皮子旧城!
可老娘天天天不见亮的,就跑到工地上来挑沙,现在老娘稍稍歇歇气,咋了?生产队的驴,你也不得让它干会儿、歇会儿?”
“歇一会儿?莪看你都歇了多会儿了吧?”
白家沟大队妇女队长,安晓霞的声音传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我都盯了你好久了。
你是干上半个小时,就得歇半个小时,有你这样干活的?还想不想要工分了?”
那汉子回道,“你威胁谁呀?不要就不要!你大大我在饭店里入的股,25块钱哩!说没就没了?
干一天挣10个工分,1毛6,就这?
到了年底,到底能不能兑现....都还两说哩!多的都丢了,你以为你大大稀罕这点工分?”
只听那位叫白淑珍的妇女帮腔:
“就是!我二大家在三十里铺大队,人家入的25块钱,眼瞅的今年下来,到年底就能分36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