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娃!”
妇女队长不回答安晓霞。
而是扯着嗓子,朝办公室外面喊,“你们还没把人捆好?欢欢的!
抓紧时间收拾收拾,把那个企图杀害生产队干部的反gm分子,往公社特派员那边送!”
三十里铺这边,准备把狗二蛋往官庄公社,警局特派员那里送?
那怎么行!
一旦送到特派员那边去了,出于工作流程和职责所在,特派员就必须给予立案!
尤其是葛二蛋这起案件。
如果真要上岗上线的话,那可绝对是大案要案了!
说不定公社特派员,会直接把他送到县警局,直接由县一级的治安机关,对此进行立案调查。
这样一来,可就不好捞人喽!
用眼神请示了一下凌文亮,安晓霞赶紧开口道,“不就五棵树嘛,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情,影响我们两个生产队的大局不是?
我回去就写个告示。
让本大队的社员知道那五棵树,归属于三十里铺大队,以后我们大队的社员,是绝不会去砍柴剃枝桠。”
“呀!还得是你这位同志觉悟高!”
妇女队长伸出手,“请,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看那位歹徒。
不过我丑话先说的前头,他肯定不是葛二蛋...那叫驴,化成灰我也认识。”
忍着心中的不快。
凌文亮和安晓霞,两个人都保持着微笑,跟在妇女队长身后来到隔壁窑洞。
毕竟。
这是去看望自己大队的社员,领导嘛,脸上当然得露出春风一般温暖的笑容。
要一定要让受苦的同志,感受到来自上级的亲切关怀。
而保持着脸上的微笑,无疑是一种最直观、而且是成本最低的方式...
打开门。
窑洞里的光线不太好。
两人先把笑容暂停在脸上,随后努力睁大眼睛定睛一看:
直见一坨黑漆漆的东西,被紧紧捆在椅子上。
耷拉着个脑袋,眉毛头发焦黄焦黄的...哪还能从他身上,找到半分葛二蛋那份曾经熟悉的样子?!
凌文亮皱眉,“你们对他滥用私刑了?对自家的同志,居然动用如此酷烈的手段?”
“哪来的驴叫!”
妇女队长扭头冲着院子外喊,“刘三娃!你咋看门的?大队部蹿进来了驴?”
“没有啊,没驴。”门外的刘三老老实实回道。
“奇怪了,既然没驴,我咋老听见驴叫呢?”
妇女队长挠挠头,随后从抽屉里拿出那只炸了膛的火冲,‘砰’的一声摔在办公桌上!
凌文亮瞟一眼火铳。
再看看葛二蛋胸前衣服上,那些喷射状的斑斑点点,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心中暗骂一句...倒霉催的!
——这玩意儿就没法伪造,所以就不可能是栽赃陷害:就凭葛二蛋身上那种喷射状的伤口,和衣服上的孔洞。
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火铳近距离炸膛,才能造成的效果!
既然三十里铺大队,并没有陷害葛二蛋。
无可奈何的凌文亮上前,一把托起对方的下巴...
熟悉的面孔没见着,倒是把他自个给暗暗吓了一大跳!!
这...真是个人?
满脸乌漆抹黑,红的白的绿的啥颜色都有,泪痕体液、血丝鼻涕...啥痕迹都有。
只见葛二蛋鼻塌眼瞎,嘴唇肿的像香肠,一只独眼紧闭,昏迷不醒!
“啪——”一巴掌扇过去!
倒是引来身后的妇女队长的呵斥,“注意组织纪律,干群平等,不许无故打人!”
“毛驴...猪,咦?凌支书?”
葛二蛋悠悠醒来,还有点神志不清的他懵懵懂懂问,“安妇女队长?你们,你们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