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那边,有五棵树。”
此时的妇女队长一脸深沉,扮出很有文化的样子,“其中四棵是槐树,另一棵,也是槐树...”
凌文亮一愣,“啥,啥意思?
我说这位女同志,如果靠胡搅蛮缠、东拉西扯的拖延时间,那可就没意思了啊...”
这家伙!
嫌妇女队长玩的东西,太低级?
妇女队长不理他,只是双手抱胸,站在那里望着窑洞顶发呆,继续装深沉...
一时间,办公室里陷入僵持状态。
眼瞅着妇女队长不退让,安晓霞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几圈之后...
“同志,你说的是通往白家沟和三十里铺,那条乡村小道的岔道口右侧,长的那五棵树吧?”
妇女队长点头。
白家沟大队和三十里铺庄子,从国道一分岔下来,先是有一段共有道路。
然后在一个山崖下。
这条乡村小道,一条往右拐通往白家沟;一条往左拐,能到达三十里铺大队。
而在多年前,当初修这条乡村小道的时候。
为了修路方便些。
干活的人,就在岔道口前面不远处,就多占了一点三十里铺大队的地。
这就造成了有五棵、原本属于三十里铺的槐树,就被隔离到道路右侧去了。
而到了后来。
两个生产队的社员,因为这几棵树的归属问题,产生了一些纠纷。
白家沟那边说:只要在道路右侧的,就该归他们。
三十里铺这边自然不依。
但由于双方的实力悬殊,再加上白家沟的领导、也就是那位白支书又很强势。
双方争来抢去几回。
以至于到了后来,那五棵树,就慢慢真变成了白家沟大队的集体财产!
本来五棵槐树,说起来是不咋稀罕。
但陕北本来就缺乏植被,社员们平时要想弄点柴禾,可不容易。
这五棵槐树,多多少少也能顶点事不是?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它事关到两个生产大队的脸面!
当年,不是没办法吗?
三十里铺这边的老支书,为人敦厚,向来信奉‘以和为贵’。
而处于灌溉渠上游的白家沟大队,他们那个白支书,又强势的不得了!
再加上白家沟大队兵强马壮的,三十里铺这边,实在是干不过啊!
以至于到了最后。
这五棵树,就一直被白家沟大队据为己有,再也要不回来了...
如今妇女队长,旧事重提。
只着眼抓大事的凌文亮,他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而刚刚当上白家沟大队妇女队长的安晓霞,她倒是一个有心之人。
这姑娘一上任。
就时常抽出时间,去白家沟大队的社员家里走访、聊天,了解基本民情民意。
所以安晓霞对于白家沟的基本情况,其实比凌文亮还了解的深刻,了解的细致很多。
所以经妇女队长这么一说。
安晓霞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我说这位同志,这都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事了?为啥你还提呢?”
“绿色遗留问题不解决,怎么好轻装上阵?”
妇女队长咧嘴笑,“那五棵树,是当年我公公亲自买的苗,亲自挖的坑,亲手种下的。
如今却跟了外姓?一想起这事儿了,我公公是小米粥也喝不香,馍馍也啃的没滋没味...”
自动忽略妇女队长说的真实性。
安晓霞尝试着切换角度,开口质问对方:“我说这位同志,咱们是兄弟生产队。
我们来看望本大队的社员,这是天经地义合理合规的,你为啥敲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