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站不稳的孙会计,狠狠一拳头砸在炕沿上,“孙富贵啊孙富贵...老子当年,好歹照顾你们家不少!
半夜三更,给你们家送粮、送孩子的报名费...一直就连你婆娘穿那条大裤衩,都是老子送的!”
“好,好得很!”
孙会计被气的心绞痛,“孙富贵...你给老子等着!等爷被那位县领导,提拔为官庄公社干事之后...哼!”
“嘭——”地一声!
实在是气不过的孙会计,一把抄起沏茶喝的搪瓷缸子,劈头盖脑,便狠狠将它砸在地上!!
惊的他婆姨赶紧进里窑,“他爹,你这是做甚咧?”
“滚!”
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
孙会计怒目圆睁,“滚出去!甚东西么!...人家的婆姨,屁股是屁股,腰是腰!
你她大大的倒好...横着放,跟竖着放...一个球样样,你娘老子养的,到底是西瓜还是葫芦?”
吼跑了自家婆姨。
愤恨难平的孙会计也没心思收拾东西了,就那么蹲坐在地上。
掏出一支烟。
一边抽烟,一边仔细聆听大队喇叭里的动静...
只听大喇叭里,贫农组长那阴森森的声音传来:
“哼...孙猴子,还能跳得出如来佛的掌心?
只要把他捆在咱们大队,咱以后有的是机会,用钝刀子,慢慢切他的肉!”
听到此处!
孙会计暗骂,孙富贵!我肝你二大爷!!
老子是把你的娃丢进无定河里了,还是睡了你娘老子...你婆姨和老子困,那是她脱光了凑上来的好不好?
你家婆姨说,孙富贵你长的丑,她怕生下来的娃,以后讨不上媳妇儿!
所以才...
——害得你达达那回连着来三天,总计二十一响礼炮...走路都打闪闪!
这...也能怪老子??
孙富贵...你这个祖上讨吃的,为甚要这么恨你达达?
孙会计在家里被气的出气不匀,而此时,大队喇叭里的动静还没完:
只听叶小川在喇叭那头说道,“这个事情,绝不能这样做。个人之间的恩怨,怎么能带入到工作当中去呢?”
盘坐在地上的孙会计一听,心中满是诧异:叶小川这后生,偶尔也是会说句人话的嘛!
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呢?
竖起耳朵。
孙会计继续往下听:
只听叶小川开口道,“我们都是生产队干部,是要讲政策、是要讲原则的!
孙先云...这个人呢,历史上,确实有点遗留问题。
但就事论事,这次他申请全家迁移户口,这是完全合规、是符合有关规定的。”
“既然如此,咱们就不要刁难人家,该盖章的就赶紧盖章!”
只听叶小川说道,“一切,都得按照政策来!”
大喇叭里,随即传出大队长的声音:“小川同志说的在理。那行,这两天我就把章子给他盖了,欢欢让他把户口迁走...”
事情发展至此。
原本提心吊胆。
心里已经在开始盘算着:到底要不要去请县里面那位领导,请他出面来干涉、自己户口迁移之事的孙会计...
直到此时,这才放下心来!
但!!
刚刚把心脏回归原位的孙会计,忽的又听见大喇叭中。
传出妇女队长的声音,“孙先云迁户,既然符合政策...那就给他办了。
那现在咱们来合计合计,他们家的宅基地,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