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略带娇作的女声接上凌政飞的支吾。
彤红色低领吊带,超短A字包臀裙。一身紧致修身的穿搭,勾显出女生曼妙起伏的曲线。
正是凌政飞口中两位浓颜大美女的其中一位,名叫巩莎莎。
巩莎莎踩着15cm厘米的细高跟,脸上画了个很网感的烟熏妆,唇角勾着妩媚笑弧。她抬手指了指梁惟亨旁边不怎么能放得下一个人的位置。
“可以啊!!当…当然可以!”凌政飞两眼倏地冒光,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边说边往陶京然那边挤。
“谢谢。”巩莎莎朝他盈盈一笑,捻着裙角坐过去。
一股浓厚而不知名的香气直直笼罩。梁惟亨呼吸有些不顺畅,他将指节那小半截烟揿灭,丢进烟灰缸,在巩莎莎落座前一秒站起身,大跨步往包厢门口走。
凌政飞扯着嗓子问,“诶,惟哥,你干什么去?不玩了?”
梁惟亨闲散插着兜,回头瞥了眼,“你们玩,我出去透口气。”
嘈杂喧闹的声响还荡在耳际,他就被人拦住了。
“怎么能这么不给面子,我刚一来你就要走……”巩莎莎夹着个又嗲又娇的声调,抬臂挡在他跟前。
那股浓香又扑了过来。梁惟亨蹙眉,语气掩不住的烦不耐,“有事?”
巩莎莎面色稍僵,又即刻恢复,把颊旁的头发优雅往后撩,提了提唇角的妩媚笑弧,“你看我们都那么久没见了,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天,叙叙旧吗?”
“跟你没什么好聊的。”梁惟亨懒得搭理,半个眼神都没递给她,提步就要走。
巩莎莎见状赶忙抬手揪住他的衣摆,嗓音软嗔了好几分,“就因为听颜洵说,陶京然KTV开业,组织的这场聚会你会来,我可是连夜在瑞士买机票,把行程全推掉了,赶着航班过来见你的,差一点儿就没赶上……”这后面音调夹得令人不起鸡皮疙瘩都难,“你、你就不能对我稍微客气一点吗?”
梁惟亨垂眸,极冷地扫了眼衣摆上那只手,声腔凛冽,“松开。”
“都快三年了,你不会还在因为那件事怪我吧?”巩莎莎不仅未松敛还拽得更加紧了,得寸进尺的连带着身体也往梁惟亨那方靠了靠,仰着头不依不挠说:“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当时只不过是跟她阐释了些事实而已,因为我本来就是喜欢你的啊,更何况我也——”
“我说,松开。”梁惟亨神色阴沉,不想碰到她,撤开一步,拉远距离。
巩莎莎不由发憷,喉间哽咽,她紧紧咬了咬唇,“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她要是真心实意爱你,会那么不信任你?会因为我那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语就跟你闹成那样吗?”
“该你事?”梁惟亨对她的耐心已然耗尽,攥着自己衣摆往旁边一扯,挣开她的手,字句冷硬,“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话音落,迈步朝前走。
巩莎莎转头看着他的背影,长甲嵌入手心。突然讽笑一声,拔高音量,“这两年多,她有主动联系过你吗?没有吧,我跟你说点你不知道的,想不想知道?”
梁惟亨没理,她也不气馁,踩着细高跟跟过去,自顾自说:“毕竟和她当了几年朋友,多少了解她的性情,她就是那样的人啊,最喜欢在男的面前装——”
梁惟亨眉眼间的怒气横生,顿下脚步,没回头,“要再让我听到你说她一个字,试试。”声腔里透露的均是前所未有的冷戾。
“莎莎!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就出来了,我想让你陪我去趟洗手间,半天都找不到人,这儿的路和玩迷宫似的,我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到洗手间的门……”
晚风徐徐,路旁嫩绿的悬铃木枝叶在亮橙路灯的折射下,倒映出斑驳的阴影。
梁惟亨停在树旁,单手摸出烟盒,抖了根烟出来,放到齿间,眼睑半垂,抬手拢风点烟。金属打火机擦燃幽蓝焰光,在他清隽的面庞掠过一霎。
他狠吸了一口,把烟夹到左手指骨间,缓缓吐出灰白烟雾。右手伸进口袋,摸索出手机,低眸触亮屏幕,点进微信,回复先前秦辞青发来的消息:
LS.:【对,这段时间都在繁阳。】
LS.:【都是兄弟,有什么事直说吧,没什么好客气的,只要是能力范围内都成。】
对面秦辞青回得很快:【我有个妹妹,从小到大均是温和恬静、听话懂事、安分守己的,很乖一小女孩。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跟家里面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还整起了离家出走那一套。】
秦辞青:【她长这么大从未出过南兴城,现在一个人跑去那么远的繁阳城,举目无亲又人地生疏。我还听她朋友说,她去的当晚就被当地一变态男给尾随了,我有点放心不下她。】
秦辞青:【就想请你帮我个忙,有什么事稍微照应一下她。】
梁惟亨动指,准备打字回应,秦辞青又发来了一条:
【还有她近期在学什么C++、还有法语之类的,我知道你这方面的水平,要是你有空闲时间,就帮我教一下她,她非常聪明,一点就通。等兄弟忙完这一阵请你吃饭。】
梁惟亨在脑海过了一遍、两遍、三遍……这几段信息,好半晌,收神点击对话栏,输入:可以问问你妹叫什么名字么?
怎么可能那么巧…
她又不姓秦。
把这段话全部删掉,敲了个‘好‘,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