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遂宜向往自由,也向往小县城,都是确确实实的。
缓慢的生活节奏,清新宜人的空气,能褪掉纸醉金迷,能远离虚与委蛇,能……
都是她做连梦都不敢奢望的美好理想。
许遂宜唇角弯弯,抚着姚孝恩的手臂,“别担心别担心,我这是去追逐热爱,你应该替我高兴才对。”
姚孝恩托着腮,深思苦索好半晌,眸光一闪,“网上好像有什么直租男友,契约恋人之类的,试试?找个人男的假装男朋友?实在不行瞎编个应付一下也行,怎么样?”
许遂宜捞起蓝莓酸奶,抿了口,“恩子,你知道珠穆朗玛峰上的氧气有多稀薄吗?”
姚孝恩闻言,眉头紧拢,撞了下许遂宜的胳膊肘,“别打岔,说正事呢。”
“不被逮到的概率比那稀。”许遂宜抬指捋了捋她的眉头,漾笑提醒,“别皱眉,容易长细纹的。”
“有他的原因吗?”姚孝恩憋了好久,还是问出了口。
许遂宜当然知道姚孝恩说的‘他’指的是谁。心头猛地咯噔了一下,鼻腔瞬间涌起酸涩。
可姚孝恩平时已经够忙的了,她实在不想让她担忧,全力按压内心的乱绪,洋装不懂,“啥?什么他?”
许遂宜刚上大学那会儿,谈了人生中第一场恋爱,男友成绩、长相、性格、各方面能力均顶乘优越。对她体贴入微,百依百顺,无可挑剔。
身边好友无不艳羡不已。
彼时他们的感情非常好且稳定,还共同经营了一个百万情侣账号,网友纷称‘古希腊掌管纯爱的神’,大家都觉得他们一定会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没过多久,
他们就断崖式般分手了。
姚孝恩听许遂宜讲过他们分手的原因:
“人与人总是刚认识的时候最好了,会互相迁就、谦让着对方。我和他就是这样的,相处久了,彼此相熟了我就越发现,我们真的很不合适,不管是三观还是性格等等方面都非常不合拍也完全不同频。而且和他谈恋爱还耽误到我学习了,没必要。”
许遂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风轻又云淡,拎出来谁都会深信不疑。
但许遂宜骗得过别人,骗不过她。
姚孝恩不止一次觉得,他两分手的原因绝非许遂宜说得那么回事,也绝非她轻飘飘的一句“我们是和平分手,还挺体面的。”
但她没太敢细问,怕戳及到她。
报喜不报忧是许遂宜的常态,她总是笑意盈盈的,活力满满的,给身边人传递着烘暖积极的正能量,自己的负面情绪从来都是一个人躲起来默默消化掉。
表面一副轻描淡写,没心没肺的样子,她知道,其实许遂宜心里比谁都要重感情。
这两年多,许遂宜一直都没能忘记他,即便她隐匿的非常好,姚孝恩依然有所察觉。
就像现在这样,她知道许遂宜肯定又在心头竭力摁压情绪,洋装不痛不痒。
姚孝恩没忍心戳破她,笑着把蓝莓蛋挞推给她,“没什么,这个凉了就不好吃了,快吃。”
担忧是很辛苦的情绪,许遂宜不希望姚孝恩因为她而产生这样的情绪。许遂宜扬起唇角清甜一笑,挽住姚孝恩的胳膊肘,“诶呀呀,恩子,你真的别担心!这都快三年啦,他长啥样我都忘了好吧。”
姚孝恩看着她,缄默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说什么,“知道了,快吃吧。”
许遂宜手机忽传来微信消息提示声,她伸手捞了过来,摁亮屏幕,看到是她妈助理陈姨发来的微信,心不由一紧,点开:
陈姨:【今晚八点,时家宴请,别迟到。】
一看便知,她妈拿陈姨手机发的。
“怎么了?”姚孝恩探头问。
许遂宜把手机往她那边推了推,姚孝恩瞧清后,瞪眼惊呼:“哇丢!这节奏,难不成今晚就要商议订婚了?”
不是吧…
许遂宜表情瞬间凝固,脊梁直冒冷汗。
“你要真下定决心逃,就趁八点之前,赶紧的,等到时候木已成舟,就来不及了。”姚孝恩提醒她。
许遂宜点头,“大好青春年华,才不要被商联所束缚。”
姚孝恩麻溜把水杯和仙人球抱给许遂宜,眼神坚定,“有用得到姐妹的地方,千万不要怕添麻烦,尽管开口。”
“放心。”许遂宜接过,没过多思考,快速朝外飞奔,一上车就开始查最近去繁阳县的航班信息。
下了车,一路狂飙。
气喘吁吁站定在自家门前,顺了十几秒,抬头识脸。
门一开,弟弟田佑熠的声音悠悠传了过来:
“姐姐,你回来了。”
许遂宜垂着头嗯了声,走到玄关处换鞋。
“真辞了?”田佑熠迎面过来,将她放在柜台上的金琥仙人球捞过去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