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药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就只摧毁玻璃墙,压根儿没伤到警员。
不过是虚惊一场。
然而四楼的楼板,本就被炮弹炸得千疮百孔,再被爆炸这么一轰,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的楼板陡然塌陷,残余的玻璃墙和大片的菌毯,一齐跌落三楼。
三人组就躲在塌陷区边缘,欧扬只听到一声闷响,头顶的天板突然掉下来,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生死关头,根本来不及想别的,更不可能把从小到大的记忆回放一遍。
轰地一声,天板砸在欧扬的身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重新感觉到心脏的跳动。
天板并不是整体塌陷,中间还有钢筋连接,断裂的位置坠落后被地面顶住,形成了一个陡峭的坡面。
黏糊糊的菌毯像烂泥一滑下来,糊了欧扬一身。
只要落点再偏半米,楼板已经把欧扬砸成一滩烂泥!
恍惚中听到有人叫他,愣愣地回过头去,看到近在眼前的朱一鸣和江雨薇,神游天外的魂魄终于回归身体,耳中的声音渐渐清晰。
“欧扬欧扬,欧扬……”
欧扬终于回神:“没事,我没……事!”
他心有余悸地大口呼吸,头发麻腿发软,全身都被冷汗浸透。
人是没事,可处境就不好说了。
搜索三楼的警员同样被坍塌惊呆,可短暂的意外结束后,居然冒出三个人来!
他们立刻围上去,黑洞洞的枪口指住三人:“双手抱头,不许动!”
要不是三人组没穿防护服,警员肯定先给几枪再说。
江雨薇非常清楚米警的危险性,识趣地举起双手:“你们俩最好按他说的办!”
形势比人强,欧扬和朱一鸣毫无选择余地,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抱住脑袋。
米警迅速上前,三两下就把三个人身上的武器全都搜走。
朱一鸣忍不住辩解:“我们和防护服不是一伙的!”
“闭嘴!”警员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疼得朱一鸣弯下了腰,又马上被警员命令站好。
欧扬和江雨薇老老实实闭嘴,一个字都不说。
警员非常粗暴地给三个人戴上银镯,把他们押到楼下的车上关起来,全程一个字都没问,更没搞什么米兰达警告。
感觉就挺不专业的。
直到车门关闭,朱一鸣才呲牙咧嘴地抱怨:“米国警察也太特么粗暴了!”
车厢似乎是在不久前消过毒,一股极其刺鼻的消毒水味,呛得他想咳却又咳不出来,那个难受劲儿就甭提了。“没一枪打爆你的脑袋,你就知足吧!”江雨薇说。
他们三个手上都有武器,不是天板突然塌下来,还指不定是什么结果。
朱一鸣立马不乐意了:“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他们?”
“你觉得呢?”江雨薇反问。
“有巧合,有意外,但也没那个必要。”欧扬说,“我刚才数了一下,二楼有十来个防护服,一楼也有七八个,四楼还不知道有多少。”
他抹了抹沾在身上的菌毯,发现这玩意就跟胶水似的又湿又黏,一抹就是一片,还特别不爱干,糊在身上那叫一个难受。
“数那玩意干嘛!”朱一鸣不满地嘟嘟囔囔。
“没有一个活口。”欧扬说,“就咱们三个例外。”
朱一鸣愕然:“什么意思,警方就是冲防护服来的?”
“应该是。”欧扬说。
说话间,完成任务的警员陆续撤出实验楼,他们迅速登车撤离,半点没有打扫战场的意思。
标准的管杀不管埋。
车辆驶离实验楼,朱一鸣还想说话,却被欧扬阻止:“别说了,注意行进路线!”
车队的速度非常快,窗外的街景迅速后退,没多长时间就停了下来。
后门打开,警员把三个人押下来,欧扬抬头一看,嚯,这不就是棕熊警署么?
欧扬不禁感慨,不管电影、漫画还是小说,监狱都是躲避丧尸的好地方,警方在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这是已经打好基础,开始扩张势力了?
警员把三个人带进警署,摘掉面罩快速检测,确定不是感染者后,二话不说就把他们关了起来。
不是正规的拘留所,而是用钢筋临时焊接的铁笼,让欧扬想起被博士关在地下堡垒那段日子。
不过铁笼不止面积大,数量也多,每一个铁笼里都塞满了人。
欧扬好奇地东张西望,发现每一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萎靡不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他故意套近乎,想从同住一笼的难友嘴里打探一些情况,可对方直接无视了询问,话都懒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