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扬以手抚额,痛心疾首:“脑瓜子放屁,你到底是咋想的?”
朱一鸣头皮痒得厉害,下意识地挠两下,登时头皮飞扬:“我就没想过还得交枪!”
“你以为米军是什么?就算不发达地区的草台班子,也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雷勇看到窗外正有两个米国大兵正朝这边来,“老米都没你这么天真。”
朱一鸣赶紧解释:“不是,我就是觉得,本来是几句话就能说清的误会,这么一闹,米军还不得把屎盆子扣咱们脑袋上?”
雷勇正想纠正朱一鸣的错误认知,欧扬抢先反问:“你以为不闹他就不扣了?”
他对米军的尿性有更深的理解,“那可是米军内讧,传出去就是丑闻,你知道不?”
“知道啊,内讧就内讧,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我去!”欧扬使劲搓脸,“你是让老米关傻了吧?内讧啊,这么严重的事,咱们又正好在现场,你觉得米军报告这件事的时候,是说自己人因为误会闹了,导致火拼好,还是说有人袭击机场,双方激烈交火更有面子?”
雷勇补充:“老米什么德行,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平时就想方设法,总想着往咱们脑袋上扣屎盆子,送到嘴边的机会,还不得大扣特扣?”
“别的我先不提,米军可不是搞慈善的,落到他们手里,肯定得上手段,我都不敢说能扛住,你们俩自己说,扛得住么?”
欧扬立马摇头,脑子里全是皮鞭烙铁,老虎凳和辣椒水。
时代在发展,米军也在进步,如今肯定不会用二战时期的落后手段,但米军如今用的办法,肯定比单纯的肉型更有效果。
比如传说水刑,或是吐真剂。
朱一鸣小声回应:“扛不住。”
“所以,你明白了吧?”欧扬拍拍他的肩膀,一副老父亲很欣慰的模样,结果自己先憋不住笑了。
说实话,他根本没想那么多,纯粹就是因为身份太敏感,不想落到米军手里。
“嘘——”雷勇示意二人安静,“老米摸过来了,咱们换个地方!”
三个人离开隐蔽点,避开米军的搜索方向,重新找个地方藏了起来。
欧扬忽然沉默下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朱一鸣也捅了捅他:“想什么呢?”
欧扬摇头:“没事。”
说完挪挪屁股,凑到雷勇身边:“雷哥,老米这会儿指不定怎么编排咱们呢,你说咱们是不是得赶紧和家里通个气?”“不用怀疑,老米干得出来!”雷勇说。
老米向来擅长颠倒黑白,等机场把消息报上去,米宫肯定得找大使馆问责任。
大使馆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却突然被老米两难那可就太被动了,事先清楚情况从容应对,就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回事了。
欧扬道:“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你说。”
“反正咱们从一开始就没挂任何标志,要是领事馆再派一辆车,大张旗鼓的再去机场跟米军要人,老米会是什么反应?”
雷勇意外地上下打量:“你小子,鬼主意还不少!”
朱一鸣忍不住插嘴:“不是吧,离着这么远,电话又打不通,怎么联系啊?”
欧扬也没办法,要不他早就说出来了。
雷勇直撮牙子,好一会儿才道:“我也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什么?”欧扬疑惑脸。
雷勇看看时间,一故作神秘:“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起身找了块镜子,又带着两人换了个有窗子的藏身点,确定米军没跟上来之后,把指北针放在窗台上,仔细分辨方向。
欧扬和朱一鸣又是好奇又是茫然,这是什么行为艺术?
几分钟后,雷勇忽然拿起镜子探到窗外,以某种特殊的规律,不断向空中摇晃镜面。
朱一鸣更迷糊了,这个办法,确实不怎么成熟!
欧扬却恍然大悟,眼下正是领事馆和本土通讯的窗口期,这是用镜子反向阳光,向空中的卫星发送信号!
亏他想得出来!
欧扬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才能准确表达自己的心情。
他强忍吐槽的欲望,等雷勇收回镜子才提出疑问:“有用吗?”
“不知道。”雷勇说,“死马当活马医吧。”
卫星的观测精度肯定没问题,但卫星上肯定有过滤信号的抗干扰装置,他发出去的信号未必能被卫星接收。
可除了这个,他也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朱一鸣忍不住打断:“哎哎,到底怎么回事,能别打哑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