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律法的严苛不足，霸王破阵的动荡冲击，悉数呈现在各宗宗主眼前。
与之一同呈现的，是秦武朝廷对律法不断的修正完善。
张门主看得连连点头：“天下没有尽善尽美之事，人却有尽善尽美之心。”
“张门主说的是，”牛大维笑道，“若放在修行界，秦氏不知会立下多大的功德。”
功德二字，玄之又玄。
修仙界历史上，不乏追求功德之人，但能有所成者，万中无一。
甚至大部分居心叵测之人，非但没赚到功德，反倒害得自己修途断绝。
“关键就在于心诚与否，”秋悲淡淡道，“秦氏是为了子民活得更好，继而拼搏，他们眼中无功德二字，却正好得了功德二字。”
众宗主闻言，皆颔首称是。
冰城最后一里。
众大佬脚步放缓。
从这里开始，秦武开始与修仙界接触。
其间有缩小无数倍的罗午、莫田，有飞天的修士，有划空的灵舟……
也有破败的徐州城，天谴城，无辜身亡的秦武百姓，死在孩童面前的四境炼体士……
还有八颗栩栩如生的头颅。
众大佬色变。
“诸位可能还不知道，”秋风不好轻轻道，“秦国主在莫田坊市时，楚汉北洲战神徐保儿偷袭此地，滥杀无辜后逃离，却还留下九位四境大修，意图于今日大肆屠杀秦武皇室。”
牛大维皱眉冷哼：“堂堂楚汉，如此下作！”
四位宗主互视一眼，额头冷汗。
能被徐保儿带来的四境大修，绝对比他们厉害。
如今八颗头颅摆在眼前……
“且不说秦武为此损失了多少，能做到这种事……秦武就很不一般了。”
张门主惭愧道：“我也事后才知，可惜鄙门留在天谴的不过一位三境长老，当日虽有相助之心，却……”
三境对五境的结果，想都不用想。
“仙萍山能有此心，足以令我等敬佩。”秋风不好说完，还对张门主道揖。
这老货还真不一般！
四宗主审视张门主，重视又多一分。
秋悲打量完头颅，疑惑道：“可是秦国主手刃之？”
秋风不好摇头：“那时，秦国主已外出追杀徐保儿，至今未归。”
众宗主闻言点头，走到最后一里，出城，顿步。
挡在面前的，是一座碑。
碑高十丈，宽六丈，通体黝黑。
其上方，刀砍斧凿七字——秦武英雄纪念碑。
随后是数百名讳。
众宗主神识外放，仔细瞻仰，脑海中也呈现出天谴之殇的画面，旋即滋生最大的感触。
“修士惜身。”
“哪怕是灭宗之战，能与宗门共存亡者，几人乎？”
“可秦武的炼体士……”
……
众宗主的视线，在李善存三字上停留许久。
秋悲最先脱离三字，继续往下看。
下面又是八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字，笔笔如刀，似对天地诉！
“秦武英雄，永垂不朽！”
最后，是一句小字——
“使民知所以岁月静好者，幸有人负重前行也！”
莫名的情愫，开始冲击众宗主心防。
回头看看二十里的秦武史。
再回头看看这座刻着数百英灵之名的黑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