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武司本部,只留了第一律。
按秦墨矩的吩咐,其余碑文,将送抵秦武十三州各城。
如今,写碑处还留着几块空白的苍缅石。
沈青云右手轻轻一抬,一块苍缅石直立而起。
竖指隔空书写,少顷,一百五十一个大字落于碑上。
后又书跋文——
“呜呼哀哉,家中宝马老去,不甚悲痛,故作此文,以缅怀之,沈青云。”
和律法不同。
这一百五十一个大字写得激情澎湃,颇有种不吐不快之感。
从头到尾扫过,沈青云满意点头。
“论求生欲,我沈青云是专业滴!”
是夜。
沈青云和云倩倩聊了好久。
“娘,估计用不了多久,您的诰命就会回来。”
云倩倩哭红的眼睛顿时一亮,亮得沈青云心里哇凉哇凉的。
“刚还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会儿精神了?”
沈府上下,我娘官瘾最大啊……
沈青云摸摸鼻子,请了安离去。
深夜。
禁武司。
后花园。
一匹老马出现。
在一百五十一个大字面前站立良久,又把跋文印入脑海……
老马心头暖暖的。
继而,他朝禁武司马场走去,大板牙也开始闪烁寒光。
“葬于荒郊也就算了,但别养其他马啊!”
“养马也就算了,别养驴啊!”
“养驴也就算了,别养公驴啊!”
一想到自己下葬方一日,公驴母马就在他坟头垒高高,他气不打一处来。
“少爷不是这种人,这主意是哪个牲口想出来的,今日本座便要一探究竟!”
老马入马场探寻究竟。
霍休在公房秉烛夜……自剖。
书案旁,垒着厚厚一摞抄纸,全是被秦墨矩以各种理由打回来的旧稿。
“陛下一日未见任何官员!”
“六位部堂也没见着,在御书房坐了半日!”
“小顺子公公看似嬉皮笑脸……实则,还真是嬉皮笑脸!”
“绝对有问题!”
霍休掷笔,老眼精芒闪烁。
“若说没见,也不对,小沈他……嗯?”
难道小沈今日进宫演练体操,出岔子了……
“但什么样的岔子,他逍遥自在,我搁这儿自剖六十多遍?”
咬牙坚持到天亮,见是小顺子打着哈欠来取稿,他连忙拉人。
“老大人,您就别为难奴才……”
“我也不问其他,”霍休笑眯眯道,“我就想知道,昨日小沈进宫,又给你塞了多少金票。”
小顺子脸色一垮:“大人,奴才归内务府管……”
“你家大太监的生意,归老夫管。”
小顺子纠结一炷香,轻轻一语,拔腿就跑。
霍休如遭雷劈,怔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