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此的那篇《忏业经,他也并非是未有读过,
其中内容的确是极为不错,算得上是名家大篇,
但是也不至于让人闻之过后,如见佛陀临尘吧。
不得已之下,主持便是找到了契此,让其出来见见这些魔怔的和尚们一面。
契此并非是无情之人,也知晓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些昔日梵教祭司们的心结,自然是需要自己去解开的。
契此并没有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在见到这些僧人之后,以普通和尚的身份去接待这些僧人。
他的举止间没有丝毫的傲慢或轻视,只是微微颔首,示意祭司们坐下。
随即,契此也是闭口不谈过往,仅以佛法开导。
不管祭司们如何试探,去问,契此皆是打了禅机。
有的僧人问:“大师,昔日梵教虽有过,然亦有辉煌,为何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
契此不假思索,只是说道:“繁盛极终有谢,残叶飘零亦逢春。兴衰起落,皆在因果循环之中。”
又有僧人急切地追问:“那梵教昔日身负罪业,当如何解脱?”
契此双手合十,缓缓道:“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心亡罪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解脱。”
面对这些僧人们的各种试探和询问,契此始终不紧不慢。
此刻,其中一脖颈缠着褪色的斑斓猛虎的僧人也是忍不住了。
这斑斓猛虎,代表着其作为昔日梵教护法先锋。
这僧人突然伏地,开始高呼:“父神辛饶!”
这一声呼喊,打破了禅房内原本的宁静,
也让其他祭司们纷纷一怔,脸上露出了各异的神色,
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契此不为所动,只是摇头言道:“此处没有辛饶,唯有契此。”
这僧人咬牙切齿,不禁是开口问道:
“那敢问契此师兄,我常梦见猛虎吞月,血云蔽天……诵经千遍,仍不得解脱。”
契此拾起一片枯叶:“施主看这落叶,可还认得它春时模样?”
这僧人怔然答道:“自然不认得。”
契此言道:“既知春叶已死,何必抱残枝泣秋风?”
这僧人突然引用《忏业经中内容说道:“可这经上说,罪业如附骨之疽……”
契此拾起一截竹枝,轻点池水,涟漪瞬间便搅碎了残阳的倒影:
“施主,水中金乌是真日否?”
这僧人不禁回答道:“自是幻影。”
契此将手中竹子投入池中:“既知是幻,捞它作甚?”
这僧人此刻忽然跪倒在此,露出背上的旧疤言道:“但吾等亲手造过杀孽!”
契此此刻解下腰间布袋,倒出一捧香灰:“寺中每日焚香敬佛,香灰何去?”
这僧人抬起头来,看着契此手中的香灰,怔然言道:“……散于天地。”
契此握灰成团,又任其飘散:“昨日之灰,不碍今日焚新香。”
此时,那僧人也是站起身子,
他对辛饶的虔诚,更胜如今对佛的虔诚,
但此刻他亦是知晓,过去之事已经过去,作为父神的辛饶也不将会存在。
他叹了口气,随即抱拳对契此言道:“多谢大师成全。”
那为首的老祭司亦是长叹:“大师之见解,果真是解了吾等困惑。”
说完这句话后,契此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