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想过服软,想过退缩,但是我又觉得有时候越是后退,越容易逼近悬崖的边缘。既然敌人已对你虎视眈眈,就别奢望他们能手下留情。
我对自己的生死并没有太过在乎,活着也是为了一些念想。我只是想为我的朋友兄弟拼一把,看能不能帮他们在夹缝里求出一线生机。
对方之所以敢威胁强迫我们,无非是因为在对方眼中,我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蚂蚱,不足以构成威胁,所以才敢拿捏我。
可是,如果我让他们感觉到疼,感觉到害怕,他们是不是还会低下头,在脚底下找我?
也许他们会气急败坏,把我给杀了,也许他们会顾忌,不再敢欺凌我。但无论结果如何,总比束手待毙的要好。有些时候,拼一下不代表会有生机,但可不拼就肯定没有。”
染轻尘望着神情坚毅的丈夫,不觉出神。
她忽然发现,她对这个丈夫根本不了解。哪怕两人最近接触了不少,可还是如陌生人一样。
如果以前她对姜墨只是失望和同情。那现在,是真的有些欣赏了。
对方的这种心境,不就是修行者最需要具备的吗?
大道无垠,其远无极,纵若蜉蝣之微,蝼蚁之渺,唯有夫勇者无畏,奋行不息,总会遨游于尽头。
“你……你有把握搜出证据吗?”
染轻尘轻轻握拳。
姜守中回想那位何兰兰魂魄对他说的内容,没有给出十足肯定的回答,想了想说道:“大概九成的把握。”
“九成……”
染轻尘手指轻轻叩了下桌子,蓦然起身,“好,我陪你去!”
姜守中没料到对方这么果决,忍不住提醒了一下,“轻尘,如果证据没找到,我怎么样无所谓,可伱们染家……就要有大麻烦了。”
染轻尘微微一笑,“我丈夫这般势薄,受了欺负都敢去抗争,我染家被处处打压欺辱,哪儿还有退缩的道理。更何况,你是我丈夫。我说过要护着你,就绝不会食言!”
望着心意已决的女人,姜守中有些感动。
说是要为染家争一口气,其实更多是保护他这位名义上的丈夫。
感动的同时姜守中心里也更为愧疚,自己当时一己私利的婚书真的害了对方。
“除了我之外,你还有什么后手吗?”
染轻尘问道。
姜守中收起思绪,沉声道:“江漪!”
京城两大势力,西楚馆和银月楼。
目前这两大势力对他其实都不友好,都有将他置于死地的权利。
姜守中对这两个都没有好感,甚至在得知江漪是染轻尘小姨之前,心底就已经把银月楼与“潜在敌人”划上了等号。
可让他同时对付这两个庞然大物,无疑于痴人说梦。
唯有借力打力。
要么想办法和西楚馆合作对付银月楼,要么和银月楼合作对付西楚馆。
而随着他的染家姑爷身份暴露,江漪虽然依旧使坏,可对他的杀心已彻底消去,这一点从夏荷拿本命珠给他疗伤的反应,足以证明。
所以,姜守中已经不担心来自银月楼的威胁。
相比于西楚馆,目前银月楼绝对是合作的最优选择,这也是为何他刚才让夏荷去救江漪的原因。
假如染轻尘不愿帮他,江漪就是他最后能拿出的底牌。
虽然不明白江漪执意救何兰兰目的何在,但目前那个妖物何兰兰就在江漪身边,这无疑是一个潜在的巨大危险。
自己帮她解决了这个危机,哪怕江漪性情再薄凉,不会因此而感激,却也能暂时拉拢她与自己结盟,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小姨……”
染轻尘有些意外。
如果那位小姨愿意出面搅这趟洪水,对他们来说确实更有利一些。
不过这还不够。
染轻尘思忖片刻,美眸忽地一亮,“我们需要再拉一位盟友。”
“谁?”
“袁安江,袁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