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事,”沈栖月淡淡说道,“但我只说,没有我的印信,别人不能打着我的旗号,在我的帐下支取银子,这有什么问题吗?”
秦宓一愣,大声叫道:“以前不都是记在你的账上吗?以前可以,现在怎么就不可以了?”
记在自己的账上,到了月底在月例银子里面扣,她一个月才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还不够和小姐们喝一杯茶的。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沈栖月转过身,说道:“这件事,请父亲母亲转告我们秦府上下,以后谁若是再把账记在我的名下,那我名下的账,都由谁来偿还。”
“混账!”秦刚拍案而起。
秦宓笑了,她就说,当着爹娘的面前,爹娘一定会替她做主。
转头看着沈栖月,笑得肆意张扬,“嫂子,这里是秦府,爹爹娘亲说了算,你说不让记你的账,那我用什么来还?”
秦刚已经离开桌案,一步到了秦宓的近前。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秦宓的脸上,“混账东西,还不给你嫂子赔礼道歉?”
“……我……你打我?……”秦宓伸手捂着脸,满脸不可置信:“爹爹,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不知深浅的女儿?原来这些年,你一直化用月月的银子,还不把以前化用月月的银子都拿出来!”
“你……”秦宓环视一眼房间里的众人。
秦宓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死死盯着沈栖月,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都是你!”她突然尖叫一声,“明明手上那么多银子,却不肯拿出来让家里人化用,你是想死了带进棺材里吗?”
她猛地扯下腕上的翡翠镯子作势要砸在地上,“这些破东西谁稀罕!”
可她心中非常清楚这只翡翠玉镯的价格,那是她在沈栖月面前撒娇卖乖才骗来的,摔了的话,按照沈栖月现在的态度,恐怕不会像以前那样,哄着她再买一只一模一样的。
她想不明白沈栖月到底在发什么疯,为何一夜之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是被人夺舍了,还是鬼上身了。
秦夫人惊呼着去拉女儿,却被秦宓狠狠甩开。
胡巧珍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嘴角却勾起一丝看好戏的弧度。
“宓儿!”秦刚厉声呵斥,“你个逆女!反了你了,还不快给你嫂子赔不是!”
“我偏不!”秦宓指着沈栖月,声音尖利得像淬了毒,“装什么清高?我哥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她突然诡异地笑起来,“等容姐姐进门,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但那攥在手上的镯子,到底也没摔到地上。
沈栖月静静站着,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阳光照在她半边脸上,衬得另外半边愈发幽深难测。
她轻轻抚了抚袖口并不存在的褶皱,转身时裙摆划过一道冰冷的弧度。
“父亲母亲若无事,儿媳告退。”
经过秦宓身边,轻声道:“我记着这只镯子是我在珍宝阁替你买下的,既然不稀罕,还我就是。”
转脸和问梅说道:“赏你了。”
问梅应声:“谢小姐赏。”
不由分说,上前从秦宓手上夺了镯子,戴在自己的手腕上,还伸出手臂在沈栖月面前:“小姐。这手镯成色真好。”
“喜欢就戴着。”
主仆二人说笑着离去。
院门合上的瞬间,身后传来秦宓歇斯底里的哭喊。
问梅笑眯眯望向主子,却见沈栖月唇角微扬——那笑意比冬日的月光还要冷。
回到揽月院,问梅刚要就刚才秦宓的态度安慰沈栖月,就见小姐招手,命她到近前。
“小姐,您可是想通了,命奴婢去杀了秦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