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被陆沅君搂着, 有些不做所措, 对上讲台下头人们探寻的目光,更是心生畏惧。
虽说她也学着月份牌上的摩登女性剪了短头发, 不顾父亲的阻拦穿上了开衩到小腿的旗袍。可真站在人多的地方,依旧害怕。
总觉得这是女孩子不该做的事。
家里头父亲也天天念叨,一个女孩子去上什么大学, 每年都要花好多钱不说,抛头露面的像什么样子。等毕业以后婆家会怎么说?
久而久之, 就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了。
别的学生都是被运城房事四个字吸引, 唯有她们这些坐在角落的女学生, 是被陆沅君三个字吸引。
打眼一瞧, 就知道这是个女性的名字。
站在讲台上的大多都是风度翩翩的男人, 很少有女性面孔。冀北大学里不多的几个女教授,还都是蓝眼睛黄头发白皮肤的洋人。
陆沅君三个字如何能不吸引她们呢。
等了大半晌, 这位陆教授也没有来,加上教室里的学生实在太多, 几个人甚至萌生了早退的念头。
但门外也堵着不少人, 女学生们实在挤不出去。
就在快要下课的时候,陆沅君终于来了。穿着一身素色的旗袍, 腕子上戴着翠玉的镯子, 走起来脚步轻快, 和男人一样大步流星, 有股子女学生们艳羡的自信。
“爹死了真好啊……”
在被陆沅君点上台前, 短发的女学生目光迷离, 嘟囔出了这一句。
要是陆司令在世,一定不允许陆沅君抛头露面,来大学里教书。现在陆司令一死,她们才有了机会听到陆先生的课。
女学生低下头,想了想自己的爹。每天一片东北的老参含着,不抽大烟不喝酒,铺子一关门儿就早早回来。
天不黑就钻了被窝,五十的人了,身体比大小伙子都要好。若要死了爹才能过上陆沅君这样的快活日子,那她可等不上了……
心里头想着,嘴上就不自觉的再次把心里头的话念了出来。
“爹死了可真好啊……”
话音刚落,她就瞧见陆沅君抬起了右臂,食指点向了她的位置。
“你,上来。”
难不成是被陆先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