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妹夫初到将军府,在正厅不言不语。
原来是在偷窥他的妻子。
难怪今日说有愧于姐夫,这一切捋清了,有迹可循了。
……
卫霄之前疑惑裴业和妻子的妹妹不够亲密。
但他们半斤八两,妻子对他也不够亲热。
层层猜测如潮水连绵汹涌。
平心而论,卫霄以为裴业不是登徒浪子,懂得伦理道德,不会对为人妻的阿姐抱有非分之想。
事实摆在眼前,裴业的书童都在难为情,不知作何解释。
他没必要给裴业披上羊皮——那兰氏呢?
听裴业的口吻,像很熟悉兰氏。
这件事若细想下去,便是三天三夜也想不明白。
文柏朝着卫霄作揖,懊丧地出了厢房。
裴业昏睡过去。
兰云英终归要收拾这不成体统的摊子。
她轻快地说道:“姐夫,你瞧,夫君这酒量委实差劲。等春日宴,还望姐夫不要让他沾酒,闹出笑话,有失体面。”
卫霄的手掌垂落,若说恼怒,兰氏的妹妹最该恼怒。
他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有理的人尚且忍气吞声,用醉酒的理由为裴业解释掩护。
若妻子在此处,也会若无其事地翻篇吧。
卫霄撇眉,说道:“是,妹夫的话不能当真。”
“姐夫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了。”兰云英说。
***
黄昏盖住日光,如火的晚霞绚丽。
裴业被亮光刺醒,他睁开眼皮,剧烈地咳嗽了一阵。
文柏寸步不离地守在榻边,见裴业醒了,急切地问:“郎君好点了吗?”
裴业起身,他缓了缓神。
他记得,云英出现在他眼前。
房内并无旁人。
裴业问道:“文柏,云……阿姐是不是来过?”
文柏尽量不唉声叹气,镇定自若地道明:“郎君,你今日当着卫将军的面,错认娘子,唤她是云英。”
他喂郎君喝完醒酒汤,娘子跟着守了半天,看郎君无碍,便去前院用晚膳了。
裴业的面容苍白,不料今日把事情弄得糟糕。
可他不觉得认错了人。
现今要铤而走险。
裴业知道不能说实话,给文柏心里添堵。
裴业出奇地冷静,道:“卫将军是何反应?”
文柏佩服郎君这远超乎常人的心态,说道:“卫将军什么也没说,但脸色像吃了苦瓜。”
裴业陷入沉思,他琢磨着,卫霄若觉察云英姊妹的身份有异,不会是这般反应。
他的失言必定引起卫霄的反感和误会——裴业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