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云锦与他相处有些时日,起初把他视为晚辈,嫌他年纪小,以为应是个很好打发的郎君。
现在,卫霄是将军府最难缠的人。
卫霄的眼神赤裸,聚在她的脸颊。
“是在想你妹妹来长安的事?”卫霄问。
兰氏不善说谎。
她回答的干脆,说没有,可声音骗不了人,慌乱,不平稳。
如此看来,文书写的片面,洛阳才女,十全十美,也会说谎。
兰云锦嗯了一声。
她不想和卫霄深入言谈,以退为进,手掌贴在卫霄的胸膛,呢喃道:“夫君,明日辛苦你去接妹妹,接着歇息罢。”
卫霄低眸,他的衣襟是敞开的,女子指腹轻按着他皮肤。
他和兰氏盖着同一张丝衾,整晚被妻子沐浴后的柑橘香包围着,卫霄溃不成军。
“你也歇息吧。”
卫霄闭眼,下腹那物又有抬头的架势。
周嬷嬷照旧给他送药汤,他依着兰氏的话,不再饮用。
他的病没有好转。
主动侵袭的手指将要退走,卫霄不容她随心所欲,强横地留住她。
兰云锦这一夜睡得极不舒坦。
……
天公不作美,卫霄准备出府时,乌云滚滚,兰云锦吩咐周嬷嬷去送伞。
兰云锦在正厅坐着,听得狂风呼喊,搅得人心神不宁。
若是她的性子,这会儿便在将军府门前等着阿姐。
到底降了一场大雨,浇得院里院外的花卉摇头摆尾。
新媳的妹妹、妹夫要来府邸,张氏把这事儿实实在在的挂在心上,腾出一间东厢房,挑了两个丫鬟,往房里添置了起居要用的物件。
“夫人,郎君他们回来了!”张氏的贴身小丫鬟收了油纸伞,甩甩裙摆的雨水,道,“娘子和她妹妹,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奴婢方才都看傻了。”
张氏笑着离座,嗔她一眼,道:“好了,这话可不要在外人面前说,省得要笑你没见识。双胞双胞,若长得不像,人家怎么要起这么个名儿呢?”
厅内有其他房里的夫人,默默笑着。
小女娘和郎君稀奇地踮起脚尖,伸着脑袋,想清晰的看到婶娘的妹妹。
但是卫霄的个子太高,把他后边的人挡得严严实实。
小厮举着油纸伞,瓢泼的雨珠砸砸地掉。
这当儿,兰云锦走出厅门,站在屋檐下。
天色昏沉沉,琥珀色的齐胸襦裙夺人眼目。
一走一动,细腻、乳白的肌肤被挤出来,娇嫩如新生花苞,偏她的举止又有闺秀风范,无可挑剔。
“阿姐。”
厅内的夫人们神情瞬间呆滞,若不是眼看着那明媚、娇艳的娘子嘴唇翕动,她们一时间竟觉得那是兰氏在开口说话。
兰氏若出水芙蓉,她妹妹便是灼眼的刺玫花。
兰云锦低笑,五官写满了‘长姐 ’二字,纵使是笑,也是收敛着不露牙齿。
“妹妹路上一切安好吗?”
兰云英回道:“知道来长安能见阿姐,这一路不仅安好,吃的住的,也不像往常觉得不便。”
姊妹团聚,手挽着手寒暄说笑。
而和卫霄齐肩的男子,国公府的小公爷,兰氏的妹夫,倒是波澜不惊。他站姿挺拔,像块精雕细琢的美玉,纹理找不出一丝瑕疵。
裴业的衣袖垂着,他的手在颤。
他恭敬的,虔诚的,不敢带有分毫亵渎地看向已为人妻的云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