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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疾(2 / 3)

这个时辰来的,自然是新郎官。

喜娘的脸色瞬间严肃,她带玉蝉去了外厅。

兰云锦抬起团扇,遮挡脸庞。要和毛头小子共度一夜,真荒唐。

她还没放下前世的架子。

有迂腐的观念包裹,像摆在书房的老古董,轻蔑地看不起任何比她年数小的花瓶瓷器。

外厅的烛火熄灭,喜娘和玉蝉出了厢房。

兰云锦的手泛酸了,她嗅到一股皂角的味道,带着不是那么浓郁的酒香。

婚宴上,卫霄的兄弟念及他今夜要做人生大事,所以绝不灌醉他,寥寥地敬三两杯酒作罢。

卫霄走近屏风,看白日拜堂的新娘坐姿周正,如捏好的木偶娃娃,毫无生气。

他不喜欢木偶娃娃。

卫霄问:“举着扇子不累吗?”

兰云锦闻言缓缓移开团扇,拜堂时模糊的轮廓清晰的展现在眼前。一身英气少年派头,绾髻束发,面貌俊朗,挺括的身材撑起婚服。

他倒不是兰云锦想象的那般粗糙自卑。

粗糙是她对武将固有的印象,至于自卑,若男子下面的器具不中用,他难免自馁畏缩。

兰云锦收回目光,低声道:“不累。”

卫霄兀自坐在桌案旁,托盘上摆着盛酒的杯杓。

兰云锦主动走过去,两人心照不宣地饮完合卺酒。

酒水除了高粱的味道,还掺杂了别的东西。

兰云锦识香,品尝的珍贵名酒不计其数,把嘴巴练就的颇是挑剔。

她暂时尝不出掺的是何东西。

入喉辛辣又甜,不消片刻,口腔和舌头开始发热。

气氛有些紧绷。

兰云锦察觉卫霄在注视她,于是直白地与他四目相对,唤道:“夫君。”

卫霄问:“我看了母亲给我的庚帖和文书,你有个双胞妹妹,是么?”

兰云锦答道:“是。”

卫霄所指的文书,是夫妻成婚前,因不能见面,而请家族长辈撰写的文章。记载二人幼时,每年的生辰宴,过往发生的重要事件,以便夫妻提前了解。

兰云锦不记得卫霄的庚帖文书的内容,她和阿姐交换的紧迫,哪有工夫去看这些。

“夫君累了一天,我帮你宽衣吧。”兰云锦说。

卫霄不允她给他脱衣。

他习惯在军营的作息,今夜要跟妻子共枕——卫霄的思绪躁动着。

尽管他未生杂念,可衣料笼罩的,沉睡的欲_望,已被纷乱的情念激醒。

若兰云锦仍是少女,兴许会面红耳赤,不甚了了。

卫霄拒绝她,她并不尴尬。

“那夫君先熄灯吗?”兰云锦边说边回到床榻。

妻子的声音似水,涓涓动听。

卫霄沉默着,他拿交刀剪掉烛芯。

轩窗关着,在黑暗中,他脱去婚服,留了一件里衣和亵裤。

亵裤鼓得不像话。

卫霄暗骂它下流。

新婚夜,若去书房歇息是对妻子的不敬和冷落。

他读的书是不多,这点道理却是明白的。

文人鄙夷武将登不得大雅之堂,他不服气,是以啃着讨厌的书本反复读。

浅显易懂的规矩,卫霄谙熟于心,风度不输给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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