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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水4(2 / 3)

他一瞬间幸福得脑袋发晕,甚至都不太觉得疼了。可只是一晃神的工夫,马蹄又抖了抖,他“啊"了声一下歪进人怀里。燕昭这才满意地收回一直戳马屁股的手。

太好骗了。战马都是最驯顺配合的,怎么可能不听话?然而一低头,就看见缩着肩蜷在她怀里的少年皱着一张脸,很为难的样子。“你这又是什么表情?”

“疼……“虞白一句鸣咽脱口而出,很快就意识到说漏嘴,赶紧抿唇止住。但他忘了唇上也有被衔着咬破的地方,又疼得"嘶"了下。接着就看见抱着他的人一脸明白了的表情。“嘴巴疼啊。”

燕昭扳着他下颌抬高再次吻下来,还专挑他破皮微肿的唇角舔咬,顽劣得毫不掩饰。

他疼得湿润的眼角也不用掩饰了。

天际还剩最后一抹余晖,燕昭没急着赶路,惬意地放任马蹄漫步。一边走,一边打量怀里的人。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侧脸,红晕依旧,耳尖像涂了胭脂。再往下,轻抿着的嘴唇也红,还带着微微的肿。

她看得心满意足。

欣赏了好一会,她才轻声开口,

“行程泄露的事……

话音刚落,就看见他身子一颤,脸色刷地白了,“殿下,真的不是我…”“我知道。”

来的路上她就已经从种种角度排除了他的嫌疑。少年从她肩上抬头,一脸困惑,似乎是不解为何已知还要那样逼问,但很快又把视线撇开了。

燕昭笑得很坦然,“不过,你有什么想法吗?这两日你和他们待在一起,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虞白怔了怔,刚想说不知道,忽地又想起了什么。“或许……“他试探着开口,“或许,不是谁刻意泄露,而是有人说漏了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传出去了。”

“你有人选?”

他犹豫了一下,名字刚到嘴边,突然又不敢说了。这个行为好像有点坏。

余光却看见燕昭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像是已经猜到了。他一下愧疚更深,几乎不假思索地开口,"其、其实,他应该真的不是有意的,而且他人还挺好的,不驾车的时候还帮过我……”

对上燕昭的视线,他声音一下就断了。

………对不起。“他似乎僭越了。

而且……好像透露得更多了。

可燕昭却没像他预想中那样责备他,反而弯了弯眼睛,握着缰绳的手分出两指来在他脸颊掐了掐,说,“这么善良啊。”然后再次在他伤痕累累的唇上咬了一口。

轻轻倒吸的时候,又听见耳边她的声音,“疼了?他可是我来′逼问'你的罪魁祸首啊。你还为他求情?”

虞白假装还在疼,不说话。

心里想,这也确实是原因之一。

燕昭不知他所想,掐掐他脸颊笑了笑。

“好了,要是不想摔下马的话,就抱紧了。”接着她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迈开四蹄,虞白赶忙听命。奔波彻夜。

这对燕昭来说习以为常,别说一夜不睡,就算几日不眠不休,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她怀里那个人不一样。在马背上就困得直发软,回到芜洲更是走路都飘。燕昭把他赶去房间睡觉,自己则推开了一楼那扇房门。见她回来,裴卓明神色有些复杂,很快又垂下眼帘,递上一张纸,“殿下,卑职已经排查过,觉得这几人可疑。尤其……”一串名字映入眼帘,最顶上的正是燕昭也怀疑的名字。“高敏。”

裴卓明脸色十分难看。这个高敏曾是他亲手提拔,年轻人机敏又锐利,却有个致命的毛病一一自来熟,管不住嘴。

从前在京中,裴卓明就没少盯他这点,甚至数次军法伺候,或许是到了淮南忙狠了,他老毛病再犯,没少和太守府的侍女下人们闲聊。前任太守与徐宏进关系紧密,后者在太守府里有消息渠道并不难。刚到淮南时燕昭就交代他处置过一个,许是还有残余。“卑职会尽快查清此事,”他顿了顿,“若真是他”眼前,那张他怀着沉重心情写下名字的纸被轻飘飘丢下。“杖杀。”

裴卓明沉默地闭了下眼睛。

刚要答是,就听见头顶再次传来声音,

“……算了。若真是他,押回京领罚,然后送去庄子上干活吧。”这下裴卓明才真的愣住。

还没来得及反应,听见燕昭又问,“其他的事怎么样了?”徐文斌那边。

……还没有进展。殿下恕罪,今日……

燕昭抬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说是务必查明,但徐文斌恐怕已经做好全套,希望不大。

“尽量吧。若实在无门,往后还有的是机会。”说完她就打算离开,思忖着是去休息片刻还是忙些别的。可徐文斌这事仓促中止,一时间她竞没太多公务可做了。

正感叹着不太习惯,裴卓明就提出了另一个疑问。“殿下,要去信让车队加速吗?照原计划,车队还要四五日才能开到芜洲。”

仪仗未到,她也没有表露身份,除了太守和徐文斌本人,没人知道长公主亲至,住也只能住在客栈,叫人以为是寻常富户。裴卓明问得忧虑,燕昭想的却截然相反。

“不用,我觉得这样挺好。”

她想到这几日可以做什么了。

虞白一觉睡到半晌午,醒来浑身被打了一样疼。在马背上颠得腰疼,一直绷着侧坐腿也疼。

别的地方…疼得发麻了,反而没什么感觉了。房里没人。梳洗更衣后他在妆台前坐下,看见镜中的自己,才想起还有一处也在疼。

唇上还有些不自然的红,横着细碎的伤口,呼吸的时候都有些刺痛。他却犹嫌不足似的,目不转睛看着,然后抬起手碰了碰。…好疼。

然后又碰了碰。

直到还没愈合的伤口再次进出血珠,他才依依不舍放下手,走到窗边往楼下看。

客栈挨着主街,却不见喧闹。临街一片全是文雅清贵的铺面,闹中取静。视线转了一圈,一家书肆吸引了他的注意。这家书肆看起来很大,说不定就能找到他想要的。他正想着如何找理由出去,身后,房门突然被人推开,虞白一回头,就看见了那双朝他望来的琥珀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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