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落入寂静。
片刻后,他还是没忍住,俯身去吻她。
很快,他把柔软的被褥垫至她后腰。
已入了冬,卧房内早已烧起了火龙,可他还是怕她会冷,不允她褪去上衣。她不受控制地扬起脖颈,手指穿过男人的乌发。柔软的衣袖垂在他的后颈,馨香袭来,像极了雨夜里潮热的轻吻。慕昭漱口之后,又惯常去沐浴了一番,待到身上的燥意褪去,这才重新折返。
目光所及之处,他见她并没有入睡,只是跪坐在床榻上,殷切望着他。“我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只让你占我便宜。”他凝眉:“所以?”
“过来,躺好。“她指了指床榻,“我发现我很久没有动手安抚家禽了。”大
转眼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待到她的月份更大些,她开始去幻想腹中的孩子出生后会是什么样子。是会像她多些,还是会像慕昭。
慕昭的手落在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上。
他的动作很轻,眉眼间流露出几分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和和认真:“我觉得它会像你,你比较好看。”
“哪有啊,我觉得你才真的很好看。”
他不悦挑眉:“什么意思?你在质疑我的眼光吗?我说你好看你就最好看。”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这不是在夸你吗?”她抬手去推操他。
他轻哼一声,语气欠欠道:“奉承我没用,我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你,连你自己也不行。”
月思朝失语,心想他真是越来越矫情了。
她绷住小脸道:“这般在乎我,那就带我出去玩。”她想出府赏花很久了。
可慕昭每每只会敷衍她,要么说外面赏花的人特别多,怕挤着她,要么说花已经被赏花的人摘完了。
总之就是这不行,那不行,不让她出府,为了以身作则,除却必要的事情,他也陪她呆在府里。
真不知是陪伴还是监视,她都要憋坏了。
“不行。"他果然还是拒绝,照例问,“你想看什么?”从前慕昭也这么问过。
二月时,她说她想赏梅,他便命人为她插了满院的梅花。可府中再大,也大不过外面广阔的天地,逛来逛去她都逛厌了。于是第二回,她严谨道:“我要看海棠,活的,树上的,不要剪下来的花枝。”
他沉思半响,允她道:“明日吧。”
月思朝意外于他居然会松口,高兴得晚上喝汤都多喝了两碗。结果翌日,他派人往她的院中移栽了数棵花开繁茂的西府海棠,邀功般同她道:“活的,生长在树上的海棠,你可以在窗边坐看花开花谢,待花落不久,咱们的孩子就快出生了,是不是很开心?”开心他个大头鬼。
她,要,出,门!
这回,她决心心用出她百战百胜的终极法宝一一撒娇。她垂首,轻轻扯住他的衣袖:“求求你了夫君,你就带我出去吧,如今石榴花都开了。”
“石榴花诶,艳红如火,驱邪吉祥,你带我去看,说不定还对我有好处呢。”
慕昭柔声道:“朝朝,不要迷信。”
月思朝见撒娇大法也不管用了,干脆抿住唇控诉他:“你一点都不爱我了,你只想它平安健康,也不管我心里还健不健康!”他缓声安抚她:“它平安,你才能平安,你别生气,等它出生,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出京也可以。”
他凝她肚子一眼:“就这个月了。”
“可我已经生气了。"她不满道,“其实我一点儿想生的感觉都没有,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慕昭好脾气道:“那你想我做什么才能消消气?”她觉得自己确实有点任性了,便与他各退一步:“你带我坐马车在满城逛一圈行不行?我不下来,你陪着我。”
慕昭总算妥协:“好吧。”
男人把她搀扶至马车,把她的座位垫得软之又软,带她去了京郊的石榴花海。
一望无际的红汹涌至天边。
月思朝坐在马车上看得出神,眸中惊艳。
慕昭握着她的肩道:“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摘点。”她点点头。
自他下车以后,她的目光便没离开过他,满天的火红似乎都成为了他的陪衬。
他似乎想给她摘树顶最为花团锦簇的那枝,足尖一点,身手利落地飞身而起,又颇为洒脱地落回地面。
他远远望向她,对她莞尔。
花瓣散落在他的肩头,墨衣红花,甚是耀眼。她刚想回以笑容,小腹忽然一阵坠痛。
笑意在颊边生生僵住,只觉得顿时溢出一阵暖流,濡湿了她的衣裙。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她扶住窗沿,颇有些无助地看向他,眼眶弥漫上热气。“慕昭,我,我好像要生了。”
视线被抑制不住的泪水淹没,逐渐模糊之前,她看见他手中的花枝倏然坠地,他神色一凛,而后朝她奔袭而来。
带着凉意的手慌忙包裹住她,又怕冷着她,赶忙撒开,用力搓了两下,待掌心重新变得温热,再度覆了上来。
“别怕,朝朝,我带你回家。”